王蒙立即收拢军队,准备迎敌。
大军刚刚出发,对面的军队就派来了使节,原来对面的军队是济北国的鲍信带领的军队,当初于毒攻打济北国的时候,济北国相鲍信劝说刘岱死守重要城池,黄巾贼兵虽然人数众多,但军纪不明,粮草供应不足,时间长了肯定会生变故,但刘岱却并不听鲍信的劝告,执意出兵攻打黄巾军,虽然战力上占据优势,取得了一些小胜,但于毒也是有谋略之人,几次作战下来并没有大的失算,反倒是稳扎稳打,逐步蚕食了刘岱的兵力和城池,最终导致刘岱在春节之前惨死于战阵,如今于毒已经基本上占领了济北国,正欲为白绕报仇,发兵向东郡而来,鲍信几战不敌于毒,便向王蒙这边来求救。
王蒙除去守城军士,这次带了六千人,鲍信手下还有千余人,王蒙便与鲍信合兵,鲍信也算一方豪杰,王蒙不好怠慢。
双方见面寒暄一番,当初都是一同讨伐董卓的诸侯,王蒙为副盟主,带兵取得了一些胜利,在诸侯中地位和名声都很高,这个鲍信自然对王蒙另眼相看,如今他又陷入困境,所以甘愿以王蒙为尊,打算迎王蒙为兖州刺史。鲍信将于毒的情况向王蒙叙述了一番,于毒刚进济北国的时候就有十万人上下,现在刘岱战死,于毒又抢夺了济北国的一些钱粮和军械,战力又上了一个台阶,实力不容小觑,而且于毒和白绕最大的区别是于毒并没有裹挟百姓,冀州作战中没有伤及于毒的根基,大本营依然在黑山,这次的十万人都是青壮年的生力军。
王蒙安抚鲍信一番后,便向群雄讨董时候一样,以诸侯之礼待之,鲍信感动不已,主动请缨为前部,迎战于毒,王蒙虽然谦让了一番,最后还是答应了鲍信的请求,让鲍信为前部,只有他和于毒交战过,对贼兵的作战风格还是比较熟悉的。
王蒙顺路屯兵顿丘,打算以此为据点来对抗于毒,听鲍信言中之意,这个于毒比白绕会用兵,王蒙不敢大意,身后是自己半年来的心血,还有那么多心思并不稳定的流民和俘虏,一旦于毒打进东郡,这些人很可能反水重新跟着于毒,到时候于毒就更加难以对付了。所以顿丘便是王蒙最后的堡垒,绝对不能后退半步。
鲍信和夏侯渊分别驻军城外,三方成犄角之势,相互能够支援,不至于城池被围而导致困境。
王蒙刚刚布好城防,于毒的大军便来到了顿丘。
浩浩荡荡,漫山遍野的军士,看着要比白绕的军队齐整很多,但从人数上看似乎比鲍信所说的要少一些,据斥候的估算眼前的敌军肯定没有十万,也就是三万左右,王蒙觉得这也可能是于毒自壮声势,故意将自己的士兵人数多说一些,让敌军恐惧,这也是行军打仗惯用的伎俩,斥候也没有发现其他的敌军。
敌军也不含糊,根本就不管王蒙安营扎寨的情况,直接对鲍信的营寨发起了进攻。
敌军从四面将鲍信营寨围住,不分主次,全力进攻,就像疯了一样。王蒙始料不及,没想到敌军竟然找到了王蒙这边最弱的点猛攻,也是仗着人多的优势,一股力量直接挡在了夏侯渊营寨与鲍信营寨之间,二者不能相互救援,夏侯渊几次出兵都没有穿过敌军的防线,双方陷入胶着,鲍信那边非常吃紧。本来鲍信人数就不多,在加上都是败于黄巾军之手的人,见这群人疯了似的进攻,未战便已心怯,战事自然不能如愿。
王蒙立即派乐进率一千军出城救援。王蒙在东武阳休整的时候已经将主要将领都调遣过来了,现在留在陈留的只有曹洪和许褚了。
见王蒙这边乐进领兵来战,黄巾军也不含糊,令旗一动,一支军队迎着乐进便冲杀过来,看来于毒的军队相较于白绕厉害的不止一点,排兵布阵,临战指挥都在白绕之上,白绕的军队是乌合之众,于毒的军队虽然说不上精兵,但也并不是散兵游勇那么简单,而且人数上占据绝对优势,所以双方实力相当,就看那边的战心更强,求胜欲望更盛。
乐进的军队也陷入了和敌军的交战之中。
这时候斥候的报告却让王蒙心中深感不安,鲍信的营寨已经被攻破,虽然几次将敌军击退,但敌军攻势并未减退,如今战况不明。
王蒙立即指派赵云带领骑兵从北门绕道出城,不管鲍信大营,直奔敌军中军,若是能够扰乱敌军的传令信号便是大功一件,赵云领命而去。
王蒙留下郭嘉等一众文臣加上曹仁守城,自带两千军出东门,配合赵云直逼敌军中军,典韦随王蒙出征。
形势紧张,王蒙出城以后并没有绕到侧面进攻,因为他要给赵云争取时间和机会,便正面与敌人硬碰硬。
狭路相逢勇者胜,特别是这种短兵相接的肉搏战,就看双方哪一个信念更加坚定了,人数并不是绝对的优势,战术配合、军械铠甲、士卒训练水平成了制胜关键。
王蒙和典韦各自带领一队,成钳形向敌军进攻,王蒙和典韦成了两个锋利的箭头,无人可挡,王蒙作为主将自然吸引了更多的敌军,因为中军大纛在王蒙这边,双方的目标突然变得出奇的一致,中军对中军,主力对主力,双方的大纛越来越近,城楼上的郭嘉等人的心已经提到嗓子眼了,始终盯着双方的大纛。
很快双方已经接近百步,王蒙将突然停住,沾满血迹的乌蟒贯风刀挂在战马之上,两边的护卫顺势抢在王蒙的前面继续厮杀。王蒙抽出强弓,嗖的一声直奔敌军大纛射去,由于激战时间过长,王蒙的臂力有所下降,本想一箭射断大纛上面的横梁,可还是稍微偏了一些,箭簇将敌方大纛射在了碗口粗的旗杆之上。
当王蒙射出这一箭之后,敌方的士兵也冲破护卫近到王蒙身前,王蒙赶忙挂弓提刀,与敌军战到一起。
虽然这一箭没有射倒敌军大纛,但却让敌军主将惊吓不已,迅速后撤,大纛是全军的风向标,一旦大纛后撤,敌军便会跟着动,本来充分一般的队形也会不稳定。这边中军后撤,周围的士兵战心立即受到影响,而这时赵云也从侧面袭击过来,两面夹击,敌军顿时就受不了了,开始全线溃败,与此同时,鲍信那边的战况也瞬间减压不少,因为夏侯渊的部队已经冲出来了,将围攻鲍信营寨的敌军来个反包围,而进退号令不统一的敌军,反倒是相互冲撞,一片混乱,夏侯渊更是一鼓作气重新拿回营寨。
交锋的作战很艰难,但追击溃军还是比较容易的。
王蒙率军追击了一阵溃军,斩杀缴获俘虏无数,漫山遍野的降卒和战马粮秣,本应让王蒙高兴不已,但王蒙却始终高兴不起来,驻足在鲍信营寨正中,盯着冷冰冰躺在沾满血迹铠甲中的鲍信,一言不发,满脸伤心。昨天还活脱脱的满心壮志的鲍信,还要帮助王蒙收复兖州,今天就战死了,怎能不让王蒙伤心。
从降卒口中得知,原来这伙人就是冲着鲍信来的,因为鲍信对济北国地形和人口太熟悉了,黄巾贼兵几次也都是因为鲍信而没有得逞,不然早就能够评定济北国了,这次一方面是对付王蒙,打东郡的主意,另一个目的就是借机除掉鲍信。
王蒙听了手下的报告以后,心中自责的情绪稍微减轻一些,毕竟敌军是奔着鲍信的旗帜来的,即使王蒙派重兵协助,也未必能够保全,王蒙俯身为鲍信擦拭干净脸上的血迹,吩咐手下厚葬。
回到顿丘城中,荀彧叔侄正在组织文官登记俘虏情况,收敛军械等战利品,其他的武将都在收拢军队,清点人数和军械。
郭嘉反倒是一身轻松,倚在长廊上喝酒,其实郭嘉一直都不爱做这些细小琐碎的事情,王蒙也并不勉强,任由郭嘉的性子来,因为王蒙知道所有人的特点,也能用这些人的特点,郭嘉这种算定生死、奇谋频出的人,天时地利无不通晓,可谓大才。你让他静静地在那发呆看日头他能待几个时辰,但要是让他按部就班地登记俘虏,他可就没有这样的耐心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王蒙所要干的事就是让他们的特点发挥到最大。
看见王蒙过来,郭嘉也并未感到特别紧张,但礼节方面还是有的,毕竟军中和官场的规矩是不能破的,虽然二人都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非常亲密,王蒙对郭嘉也是非常信任,但却从来没有越宾主之礼,郭嘉起身行礼。
王蒙摆摆手示意郭嘉同自己一同回到厅中议事,顺便让随从叫上了荀彧叔侄一起。
四人坐定,还没等王蒙开口,斥候匆忙来报,从敌军的一个降将口中得到最新消息。
原来这次攻打顿丘根本就不是于毒领兵,只是一个大纛而已,于毒率领真正的主力,直扑东武阳了,王蒙这边还在庆幸这胜利,没想到却中了于毒的计策。
若是东武阳被击破,王蒙的根基就会受到极大的打击,甚至有败军之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