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蒙听到典韦说有队人马过来了,挣扎着起来了,他觉得自己现在应该能够骑马,这样也能够让自己的军队行动自如一些,不然作战的时候还要顾及着马车上的王蒙,肯定要吃亏,就算是为了手下的士兵着想,王蒙也得上马。
王蒙的战马本来就拴在马车上跟着走的,王蒙解开缰绳,翻身上马,这个时候舞动战刀似乎力量有些不足,王蒙随手抽出佩剑,高呼一声,“列阵迎敌。”
士兵们听到王蒙这个声音,立即像被灌输了无限的能量,从“吼吼”的声音中就能体会到其中的战力战心。
可刚刚列队完毕,前面的哨骑又来回报,正面过来的那队人马似乎不像是敌军,从远处虽然看不到旌旗,但衣服的颜色却有些相同,看来又不像是匪患,从颜色上像是自己军队的服饰。
王蒙是个眼明之人,哨骑的报告至少向他传递了一种可能的消息,就是这群人可能是自己人,而这么多自己人出现在这里似乎只有一种可能,涿郡丢了。
想到这里,王蒙差点又一口血喷出来,自己强忍下去了,但明显感觉到嗓子里面咸咸的。
对面的马蹄声越急,王蒙的心就越紧张,这种情况想必无论是谁都会像王蒙这样,要是放在三年前王蒙可能并不会有这种失落感,而现在的王蒙已经不同了,在郭嘉的影响下,他更想在这样的一个世道中做出一番成绩,让更多的百姓过上安稳日子。现在自己辛苦打下的基业,就这样要拱手送人了,王蒙心中自然不忍、不甘。
最坏的消息还是来了,于禁带着在前面的几十人并未与过来的人交手,反倒是两边迅速混在了一起,甚至隐隐听到远处的哭声。
王蒙强装镇定,轻轻磕了一下战马的肚子,亲兵也都很识趣地闪开了一条通路,王蒙起着战马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典韦紧紧跟在后面。
见到王蒙从人群中走出来,和于禁带着几个人匆匆跑过来。
临近了,王蒙才看清楚,过来的不是别人,正是郭嘉、赵云和满宠三人,郭嘉的样子还算齐整,但却步履踉跄,而身旁的赵云和满宠却没有这么好了,赵云一身白袍现在已经被鲜血染红,满宠的战甲上也血迹斑斑,可见他们经历了怎样的苦战。
典韦见此,立即下马,来到王蒙身边,扶住王蒙,王蒙也顺势从马背上下来。
郭嘉一下跪倒在王蒙身前,一声带着哭腔的“主公,奉孝无能。”便说明了一切,这还是王蒙第一次看到郭嘉这样失态,赵云和满宠也纷纷跪倒在王蒙身前,口称“辜负主公重托。”丢了涿郡王蒙心中不忍,但看到他们三个安然归来,心中反倒是宽慰了一些。
王蒙轻轻扶起三人,说道:“你三人已经尽力,料想刘虞贼人已经觊觎我涿郡许久,即使是我在涿郡也未必能够扭转乾坤,涿郡是块肥肉哇!你们能够无恙归来便是上天最好的眷顾,别无他求了。”
王蒙这几句话让众人哭的更加伤心,一是看到王蒙终于有了一个情绪上的释放,另外王蒙对他们的恩情让他们感动流泪。
众人哭诉一番,王蒙才知道细情,在王蒙出兵的时候,刘虞便已经紧盯王蒙的动向了,王蒙的涿郡人口多,良田也不少,这是王蒙打下的基础,而幽州这个地方本来就不富裕,王蒙这里已经成为刘虞关注的焦点了,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要是王蒙打胜仗了,刘虞估计是不敢动王蒙的一寸土地,甚至可能还要更加高看和警惕王蒙。
但从王蒙孤军深入战败的消息传回来的时候,刘虞的所有准备就已经值得了,迅速出兵,攻击涿郡。
满宠不答应刘虞的刁难条件,但又不敢得罪,推脱等王蒙回来定夺,但刘虞却以王蒙不听上官调遣为理由直接攻打。
满宠硬是用五千多士兵和城中几万百姓抵挡了近一个月,最终寡不敌众,惨败于敌方。
期间,郭嘉也向袁绍和公孙瓒求助了,虽然并没有想到他们出兵解围,但郭嘉素来知道刘虞和公孙瓒不睦,想让公孙瓒借此机会能够为难一下刘虞,好减轻涿郡这边的压力,但公孙瓒却不为所动,最终只能带着一部分士兵突围,一路上幸亏赵云和满宠的护佑,郭嘉才得以安然回到王蒙身边。
张燕声称自己原来还有很多部下可以召集,郭嘉也信得过他,便让他回到自己的地盘召集人马了,可却没有等到张燕回来,现在也不知道张燕在什么地方。
王蒙了解了其中的经过,觉得身边只剩下这二百人,根本就不能抵挡住任何攻击,此地不宜久留,立即向南逃离,刘虞虽然已经占领了涿郡,恐怕并不想留下后患,有可能派兵追击,这个地方离涿郡并不远,向南撤退的话刘虞恐怕就不敢继续追了,因为南边一部分实际上已经被袁绍控制了,另外的部分还是韩馥的地盘,刘虞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带着士兵闯入,所以南下最安全,而张汪的地方恐怕是最好的暂住地。
路上,王蒙又一次伤痛发作,疼痛难忍,只能躺在马车上,感觉伤口随时都可能崩坏。
好在一路上并未遇到追兵,他们顺利回到了张汪的地方,张汪看到王蒙非常吃惊,一来是王蒙等人回来了,二来是王蒙的伤势好像加重了,三来将士们狼狈不堪,特别是赵云的白色战袍和暗红血迹非常显眼。
郭嘉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张汪也并未多问,知道王蒙现在是最难的时候,便立即找来郎中为王蒙疗伤。
来的郎中正是前些天为王蒙诊治的郎中,他跟华佗照顾王蒙那段时间,医术上精进不少,对王蒙这种情况华佗倒是真的和他说过,这也是华佗当时比较担心的事情,但想到王蒙还算是一个心胸开阔的人,并不一定会出现这种情况,而他没有预料到王蒙会受到这样的打击,因此才气血淤积,旧伤复发,现在应该是有血水在腹腔,导致王蒙时常会疼痛不止。
自从王蒙见到郭嘉等人以后倒是稍好些,虽然疼痛时有发生,但这一路精神状态倒是不错。
见郎中将王蒙的情况描述的极为吻合以后,众人皆是松了口气。可郎中的最后一句话却让众人再次掉进深渊,“虽然在下从华神医口中知道了将军的病情,但华神医走的匆忙,在下却不知道该如何医治,现在看要想医治好,恐怕还要找到华神医。而且听华神医说,将军要是出现这种情况,恐怕就得快速医治,不然恐怕……”这句话不用郎中说完大家也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郭嘉听到后叹了口气道:“可这个华佗先生四海漂泊,怎能快速找到哇。”
王蒙苦笑了一下,说道:“这恐怕就是上天的安排吧,看来我们只能听天由命了。不知道华佗先生是否说过我还有多长时间的阳寿?”王蒙又问了一句郎中。
郎中说道:“少则一个月,多则半年。不过华神医临走的时候是我送他度过黄河的,他声称自己要到长安寻找一位故友,他很有可能去了长安了。”
“长安?”众人不禁惊呼道,长安现在已经在董卓的掌控之中,王蒙想要去到长安难上加难,更何况还不一定能够找到华佗,一旦被发现身份,那就很有可能是羊入虎口。
整个屋子的人都不说话了,气氛一场凝重,甚至连自己的呼吸和心跳都能听到。
可王蒙不想这样放弃,过了半晌,平静地吐出三个字:“去长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