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张燕让王蒙付出代价的话,众人都紧张的不得了,全员做好了战斗准备,空气中弥漫的都是危险的信号。
可令人没想到的是,张燕说完这句话后却并没有下令向王蒙等人进攻,反倒是“哈哈哈”大笑起来,众人大为不解,甚至连张燕手下的贼兵都感到很纳闷。
一阵狂笑之后,张燕却异常地客气起来,在城楼上拱手向王蒙施礼,说道:“刚才所有得罪,怀仁将军稍后,在下立即下城迎接。兄弟们收起兵刃。”说完,转身便下到城关处,其他的贼兵也不知道张燕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也都不敢贸然进攻,很多人也都开始犹豫,虽然剑拔弩张的气氛有所缓和,但很多人都没有收回手中的兵器,只不过戾气减少了许多。
看到张燕下到城关之下,王蒙虽不知道张燕的目的,但却也以礼相待,下马上前相迎。
见到王蒙过来,张燕上前拱手相拜,王蒙还礼,问道:“不知张将军这是为何?”
张燕却笑笑说道:“让将军受惊,在下之过,但也只有这种方法方能一试将军的决心,所以在此致歉。”
王蒙很疑惑,问张燕试自己什么决心。
张燕说道,“将军率领幽州壮士,讨伐董贼,此举壮哉,危难之际挺身而出,深得民心,身陷虎穴能全身而退,智勇双全,临危而不忘本,令人敬佩。”
王蒙谦虚道:“败军之将,何敢言勇?”
张燕突然单膝跪地,拱手行礼道:“燕本想凭借一身本事谋个官职,光宗耀祖,怎奈家境贫寒,无所资助,更兼官场黑暗,难有所出,而连年灾害,无法生存,因此才迫不得已落草为寇,本来是要与联军合盟,共击董贼,也算是不忘初衷,为百姓苍生着想,但怎想到袁绍并不与理睬,将我等列为草寇乱贼,小瞧我等,致使我等报国无门,原本我们想自己单干,怎奈联军已经各自归返,我等不敢前进,只能暂且在这虎牢关歇息,不想遇到将军,在下愿为将军鞍前马后,效犬马之劳,还望将军不弃。”
这突如其来的大反转让所有人都看呆了,没想到张燕却是这样的心态,王蒙和他交过手,和合作过抢截地主士绅的粮食,知道张燕也算是个有勇有谋的人物,但一直都是当做很难对付的敌人和对手,怎么也没想到张燕还有向好之心,投靠朝廷走正道,听其一番真诚的肺腑之言,反倒是有所触动,人人皆有向好之心,怎奈世道黑暗不允。
这意外的惊喜,王蒙自然是要收下了,不光是对张燕的勇略和用心感动,更是解决了自己当下的危局,反过来想想,张燕是不是早就知道了王蒙的惨状,只是用这种方式来让王蒙妥协,因为他也不确定王蒙能不能接受自己,而现在这种情况王蒙肯定会选择接受张燕,不管张燕是不是谋划好的计策,总归对王蒙都算是一件好事。
王蒙立即搀扶起张燕,说道:“张将军能够弃暗投明,我自然欢迎,今后还仰仗将军的勇略呀。”
张燕显得异常兴奋,在此郑重拜下,口呼“主公。”
王蒙扶起张燕,张燕与郭嘉、赵云等各位将军拜见以后,便走在旁边的一块土堆上,冲着自己昔日的手下高呼道:“弟兄们,今日我张燕总算是报国有门了,再也不是江湖草寇了,今后恐怕不能和兄弟们共事了,在这里我也和大家说好了,愿意和我一起归顺主公的,站到城门东侧,但从此以后你们就不是放任自由的好汉了,你们就正是成为官军,要遵守官军的军纪,听从将军的号令,今后也不一定能在我手下供职,还望想好。不想留下来跟着主公的,我也念在兄弟一场,给大家安家费,你们各自谋求生路,但最好不要重走旧路,今后要是在战场上相见,兄弟在这里先说一声对不住,我绝不留情。”
说道这里竟然单膝跪地环礼一周,随后起身继续说道:“不愿意留下来的站到城门西侧,从此我们虽有兄弟情义,但却各走城关。王当,为走的兄弟发放钱粮。”听到召唤之后,城楼上一人像是突然从梦境中惊醒一般,立即应了一声,召唤几个身边的兄弟便从城楼上跑了下来,一脸疑惑地看着张燕,张燕冲着他点点头,“去办吧。”
这人才转身过去领着几个兄弟发放钱粮。
众人喜出望外,刚开始的时候还觉得张燕是在戏弄他们,现在却真正相信张燕了,王蒙又将张燕一一介绍给众将,可能是英雄惜英雄,虽然大家以前都不熟悉,但却很容易找到共同的话题,而张燕能够带领几万贼兵,统御部下和士兵的能力自然也不在话下。
张燕本来邀请王蒙到关上休息,但王蒙却觉得危险始终没有解除,自己不想在此耽搁冒险,还是尽快处理好这边的事情立即出发。
张燕进入角色倒是非常快,立即执行命令,让手下开始收拾东西,两个时辰以后,张燕原本那一千多人就都有了定数,最终跟着张燕继续走的不到三百人,也都是张燕的亲信。
张燕遣散他们以后,便带着队伍和王蒙一同上路了,在王蒙的要求下,这些人都取掉了自己的黄头巾,虽然头发会有散乱的,但也比黄头巾要好得多,毕竟那可是全天下都是为眼中钉的东西,要是让人看到王蒙和黄巾军在一起不知道要产生什么样的后果,王蒙不得不考虑。
出了虎牢关,一行三百多人,直接向东而去,不管到什么地方,先离开这里就对了,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落脚,然后再筹措点粮食,回到涿郡东山再起。
张燕留下来的人倒是都还不错,而且张燕的军队速来以骑兵着称,一路上张燕也和王蒙讲述了自己的许多故事,而张燕剩下的这些士兵也都是弓马娴熟的好手,这几百人都骑着马,虽然不快速奔袭,但速度也并不是太慢。
一路无事,闲话少叙,王蒙等人走走停停,算是连续征战的休整。其实王蒙的口粮早就断了,要不是张燕剩下的粮食早就喝西北风了,一路上还要到处筹措粮食,也耽误了一些行程。
半个月的时间才过了黄河,一路上的粮食都让当初的联军征缴的差不多了,王蒙等人的余粮也并不多,过了黄河以后,王蒙首先想到了一个故人,这人肯定能够帮到王蒙,至少可以筹措一些粮食。
王蒙便带着队伍来到了张汪的庄园。
想当初王蒙第一次来洛阳的时候就来过张汪的家中,还为他刚出生的女儿取了名字,春华,二人也算是故交,现在王蒙有求于张汪,他肯定倾囊相助。
来到了张汪家中,果然如王蒙所料,张汪倾情相助,又留王蒙在庄上休整了几天,连续征战这么多天,风餐露宿,现在心中总算安稳了一些,能让士兵洗澡睡个安稳觉,放松一下身心才能重整行装、振奋精神再出发。
而这几天张衡的情绪也好了许多,开始研究了众将领的兵器,并提出了很多想法,打算回到涿郡以后会为所有人修缮兵器,众人大喜过望。
这样又耽搁了几天,将士们都得到了很好的休息,王蒙便和张汪分别,张汪也凭借自己的声望为王蒙征调了不少粮食,足够王蒙等人回到幽州的用度了,王蒙万分感激,二人依依惜别。
路上的王蒙的心情好了许多,没有了危机也就没有了压力,满宠的能力王蒙清楚,肯定会将涿郡治理的井井有条,两年之内,自己在成军几万不成问题。
可刚刚出发第二天,情况便发生了变化。
这天王蒙带着队伍正行在一个山脚下,看见路旁茂密的树林,和随行的郭嘉说道:“这个地方不禁让我想到了孙武先生所讲的地形致胜,这种地方要是埋伏一支军队,肯定会对敌人一次重创。”
郭嘉听后频频点头,附和道:“这地方藏上几百个士兵根本不成问题。”
话音未落,树林中“嗖嗖”几声弓弦响。
十几支箭矢从树林中飞了出来,而且目标非常明确,就是冲着王蒙来的,众人还没来的及反应,王蒙已经身中数箭,虽然身上的铠甲挡住了一部分,但左臂和左侧肋部同时中箭,王蒙瞬间失去知觉,轰然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