斥候禀报,营寨北面二十里左右突然出现了大批蛮族骑兵,大约一千人左右,动向不明,但行动方向却是营寨这边。
王蒙摆摆手,示意斥候退下去。
斥候着急是想第一时间把消息传给王蒙,但区区一千骑兵对于王蒙这坚固的营寨来说,还不会造成伤害,如果敌军真的敢来攻击营寨,那后悔的肯定是他们。
现在最主要的是蛮兵的意图不明确,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士兵没有探查到,这才是关键。
公孙瓒似乎是看出了王蒙心中所想,缓缓说道:“怀仁是不是担心蛮族之人有什么阴谋?”
王蒙见公孙瓒话中有话,便立即问道:“实不相瞒,第一次与蛮族之人打交道,还真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套路,但草原部落来去如风,倒还真不敢小觑,还请伯圭将军不吝赐教?”
公孙瓒朝王蒙拱拱手道:“蛮族多以部落为单位,平时放牧围猎为生,战时全民皆兵,虽有统一号令,但部落与部落之间配合却不够,除非让他们有灭族之危,蛮族统领方才集中各个部落统一作战。”
“现如今怀仁不过是刚刚来到草原外围,虽然取得了首战胜利,但应该也是击败了一个部落,至于草原上的大部队不会这么快就反应过来进行反扑的,想必是败军到附近的部落求援了,而草原部落分布广泛,按常理不会再有其他的援军了。”
公孙瓒已经说的很透彻了,敌军多半是孤军,只有一千人左右,是攻是防全看王蒙如何决断。
王蒙低头沉思:现在自己的相对力量绝对在这批蛮兵之上,但却刚刚经历大战,士兵并未得到有效休整,现在若是骑兵倾巢而出,战胜敌军倒并不算是难事,但损失却并不可控。
想到这里,王蒙抬头看看公孙瓒,微笑着说道:“久闻伯圭将军白马义从能征善战,我军刚刚与蛮兵作战,并不熟悉其作战方式,不知将军可否带领我军再次杀一杀蛮兵锐气,也让我们见识一下将军的风采?”
公孙瓒略有迟疑。
王蒙继续说道:“此战胜券在握,我军可出三千骑兵,缴获尽归将军所有。”
公孙瓒眼神一亮,虽然还是很淡定,但这细微的眼神却没能逃过王蒙的眼睛。
公孙瓒有些盛情难却地道:“怀仁将军抬举我了,带领将军作战实在不敢当,但蛮族乃我军之宿敌,如今胆敢来到边境,我自当全力将其击溃,还请将军助阵。”
随后,二人立即整顿军马,一场没有悬念的伏击骤然间打响,只是半个多时辰的时间,敌军便扔下六七百具尸体逃窜了,王蒙和公孙瓒也并没有大举追击,缴获的几百匹战马也让公孙瓒大为欢喜。
两军就此分别,赵云也简单与公孙瓒寒暄一番,也算是了却了主从之谊。由于战场离王蒙的营寨比较近,所以战死战伤的战马便由王蒙带回营中宰杀劳军了。
公孙瓒走了以后,王蒙又发动所有人安抚了一遍赵云,让赵云能在这里找到一些感情上的寄托,至少让大家知道这里的人对赵云都是欢迎的。
而张合、高览和于禁等人,更是以诚相待,赵云感觉到了和公孙瓒那里不一样的情谊,这样的主公他倒是非常喜欢,而且他与王蒙也算是有故交,很快便与所有人都熟络起来。
因为赵云的到来,王蒙重新调整了军队的将领职责。
郭嘉为军师,张合为都尉,统军主将,统领王蒙所辖的五千骑兵和两万步兵;高览为步军主将,职同副都尉;于禁为步军副将;赵云为骑兵主将,职同副都尉;典韦为中军护卫;王蒙自从升任郡守以后还没有明确的将令封赏,如今战事一开,各将领自然是论功行赏,相应地升官,张合跟着王蒙时间最长,个人的能力也完全可以统帅这些兵士,所以武将便以张合为首。
田丰和许攸也各有升迁,不过是郡守府中的文官,但田丰的官职要在郭嘉之上,任命田丰为功曹,掌管郡内一切人事;许攸为主簿,掌管文书,实则还承担一定的军士和谋划职责,只不过王蒙还是要给他们一个官职。而王蒙和郭嘉关系最为密切,也根本就不用拉拢,所以就给了郭嘉一个虚职——军师,食邑和田丰一样,这个职位可大可小,甚至可以与王蒙平起平坐,但也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职权,因为他不是正式的官职,是王蒙自己创造出来的。
一应人等分拨已定,王蒙便令人将任职的书令传回高阳,向在家留守的田丰和许攸公布,王蒙便帅大军出发。
高览为先锋,领着先锋营兵马探查地形,打探敌军消息。蛮族的骑兵神出鬼没,又对地形和环境十分熟悉,王蒙不敢掉以轻心。因此,这次向外派出的斥候非常多,遍布方圆十里以上,只要有敌军的动向,王蒙便能立即做出相应的部署。
大军走走打打,鲜卑人并没有再次出动大规模的骑兵来犯,但小股敌军并不少见,毕竟现在正是青黄不接的季节,是北方民族入境抢截多发的季节,他们的兵力也分成很多的小部分,一时间恐怕也不太容易集结,但想必王蒙的两次大胜仗应该已经引起了草原各个部落的重视,只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发难而已。
这些小打小闹并没有影响王蒙的进军速度,按照原定路线一直朝着俘虏供出的鲜蛮族老巢前进,而敌军的老巢如今这个季节应当在北方的一个草场,这与王蒙得到的消息正好吻合,所以就按照这个俘虏的指引前进。
王蒙越走越谨慎,自己的目标这么大,早就被敌人察觉了,敌人很可能已经收拢集中兵力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一场大战便会猝不及防地发生。
而郭嘉也在此期间然步兵演练了几个阵法,其中一个便是专门为了对付骑兵冲杀的八门金锁阵,八门者:休、生、伤、杜、景、死、惊、开。如从生门、景门、开门而入则吉;从伤门、惊门、休门而入则伤;从杜门、死门而入则亡。八门环环相扣,相互支援,军中主将自然是张合,也只有张合才能稍微对此有所掌握,但也很难得心应手,其他的将领却还不能领悟,可见此阵的复杂性。
这天行军至中午,大军正在原地休整,突然前军传令兵来报,前锋营遭到敌军大股骑兵冲击,目前战况不明,高览将军感觉这股敌军和以往不同,特来报告情况。
王蒙知道高览也是经过几次大阵仗的将领,身为先锋,自然是有擅自决断的权力,现在却急慌慌地来报告情况,凭借高览的战场嗅觉,王蒙觉得这次可能非同小可。
平时进兵,前锋营和中军自然要保持一定的距离,好让中军有所缓冲,但这次在北境作战,王蒙一改常法,采取了郭嘉的建议,缩短前锋营与中军的距离,至少骑兵半日能够到达,这样便能更好的相互支援,毕竟蛮族的骑兵可不是吃素的。
王蒙立即命令斥候营加强向四周的探查,命张合为主,于禁为辅,郭嘉居中调度,大军就地安营扎寨,防止敌军偷袭。
自己亲率四千骑兵,并典韦、赵云前去支援高览,一马平川的北境,还是骑兵的威力最大。
赵云率一千骑兵为前队,奔袭支援,王蒙作为后援紧跟其后。
行至天色渐晚,王蒙才和赵云汇合,但却没有发现高览的踪影,按照斥候的报告,高览应该就在此处与敌军遭遇,但现在却音信全无,令王蒙无限担忧,心中惴惴不安。
但也令王蒙感到有些奇怪,毕竟这一路上一直在接到斥候报告的情况,高览虽然被围,但却也依靠着一个河湾据险而守,应该不会这么快就被击溃,而且现在已经到了河湾,却一个人影都没看见。
由于晚上,王蒙对这里的地形又不熟悉,只能原地休息,多派出斥候打探消息,特别是高览的下落,毕竟高览还带着两千兵马,要是都被鲜卑的骑兵击杀了,那对全军的士气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王蒙毕竟是骑兵,所以不能像高览那样将步军安置在河湾处,骑兵需要机动,如果这时候遭到敌军偷袭,那骑兵根本就没有施展的空间便被窝在河湾之中消灭了。
因此,王蒙找了一个稍微开阔的离河湾不远的地方休整,四外多派出斥候,全军士兵不离战马,战甲不卸,军器不丢,编制不乱,随时准备作战。
安排已定,王蒙心中还是放心不下,便带着典韦和二十几个亲兵护卫向河湾的上游巡视,蛮族已经祖祖辈辈在这里,王蒙在地利上落于下风,必须要熟悉这里地形,避免落入死地。
向上游行了几里,王蒙突然觉得不对,自己刚才走的路线好像并不是直线,由于天黑并不敢非常确认,但刚才的风向明明是在变化,王蒙突然眼前一亮,原来草原上的河流都是九曲十八弯,而高览被围困的地方肯定是一个河湾之中,只不过斥候对这里的地形不清楚,将王蒙等人带错了地方,毕竟草原上的景象是在是太像了,牧民的迁徙都是在一些老人的带领下完成的。
想到这里,王蒙立即回到军中,又分别向河流的上游和下游派出几波斥候,王蒙断定高览被围的地方肯定是在这条河的上游或者下游,只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而已,越早找到越好。
直至寅时,下游的斥候终于来报,高览被围困在下游三十里处,蛮族擅长夜战,高览还在拼命抵抗,军队还在。
王蒙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放下了,但斥候营的兄弟却回来的不全,王蒙知道这个消息是斥候营拼了命才传出来的。
王蒙立即动身,奔袭而出。
天明时分,王蒙终于见到了敌军的一队骑兵,正向王蒙这边开进,应该是为了阻止援军的,王蒙正憋着一肚子火没出发泄,便命令赵云帅一千骑兵,直接冲杀。
骑兵战骑兵,针锋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