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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皇甫嵩犹豫,王蒙立即上前请命道:“在下愿随孟德将军前往。”

皇甫嵩一听也是稍微一愣,随后微微一笑,说道:“我原本以为怀仁并不是本军之将,一旦有什么闪失对宗员也不好交代。现在看来是我多虑了。既然怀仁有此勇气,那自然是我军之幸,还望你们通力合作,一战定乾坤,众将听令,曹操为前军主将,王蒙为参军,直扑龟山。”

“赵融为左军主将,取路广平城南水洼镇。”

“冯芳为右军主将,与宗员将军合力,清除广平北侧贼兵。”

“张楚带领所部,听号令接应各部。”

“我亲率大军直取广平。”

随后皇甫嵩调拨各路军马,各路将令便开始准备。

王蒙拜别皇甫嵩后便随曹操去往其军营。

一路上二人执手相笑,并未多言,而心中自然明了,那份惺惺相惜的感觉。

曹操回到营中,立即安排手下偏将准备,随后便和王蒙来到自己的营帐之中。

二人相谈甚欢,从王蒙于万军之中救下曹操,谈到了如今的朝中大事,再从朝中大事谈到天下趋势,再从天下趋势谈到带兵打仗、御下之术,上到天文,下到地理,无所不谈,而且都是情投意合,观点相似,有一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第二天天不亮,大军出发,直奔龟山。

行军一日,大军宿营,王蒙和曹操商议,这样大张旗鼓的行军,贼兵必然有所准备,等按照预定时间三天以后到达,也肯定是一场恶战。

不如分开两队,步兵和辎重照常行军,奇袭军队夜行昼宿,轻装前进,这样慢则两天,快则一天半应该就能到达敌军驻地,而且还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可能一举摧毁敌军。

商议已定,当晚大军秘密开拔,一小队骑兵为前队,曹操、王蒙帅轻兵随后,步军和辎重部队当晚并没有出发,而且还增加了锅灶的数量,防止敌军细作发现官军数量减少,此乃瞒天过海之计。

曹操和王蒙带着大军连续行进一昼夜,天明时分,选一处隐蔽之所休息,深秋初冬的季节,天气干燥,大军为了隐蔽分散驻扎在林中,所以并没有生火,只是吃了一些干粮,再加上连续行军,士兵困顿至极,倒头便睡。

大军已经深入敌境,曹操和王蒙不敢大意,巡逻的小队和斥候都纷纷派了出去,又巡视了一番才休息。

王蒙感叹曹操治军有方,当然也感叹将帅难当啊,这么多士兵的生命攥在自己的手中,来不得半点马虎,士兵可以倒头便睡,可将军主帅却要统筹调度,还要对变化的形势进行判断和决策。

直到天色渐晚,大军收拾行装,清理驻地的痕迹,毕竟行军越是隐蔽约好,大军驻扎的地方能够暴露目标和军力,因此要清理一下,尽量恢复原状。

入夜时分,大军出发。

行至三更时分,前队斥候回报,大批贼兵于二更时分,从龟山出发,向广平方向行军,不知是何目的。

张梁要逃。

二人对于这个消息几乎同时产生了这个判断。

曹操陷入了犹豫,回头问王蒙的想法。

王蒙想了想说道:“现在面临两难,让张梁跑了,自然这一仗的主要目的是难以达成了,要是直接追张梁,有可能面临腹背受敌的情况,就算是龟山大营的贼兵没能及时赶到,而我们这边的士兵经过了长途行军,基本上是强弩之末了,但张梁身边的军队不仅算是贼兵中的精锐,也算是以逸待劳,胜算不大。”说完王蒙微微叹了一口气。

曹操沉默一会,突然眼神变得异常坚定,说道:“兄长见解独到,思虑周全,但我军此行的目标将军已经定下了,而且我们也是豪言壮语立下军令的,要拖住、咬住张梁贼人,形成合围之势,我们的战略作用非常关键,绝对不能退缩,越难打的仗才能越显示出我辈之才能,我意,我带领轻骑三千,直击张梁所部,兄长在此等候后面的军队,汇合后直取龟山,为我减轻压力,不至于我腹背受敌,成败在此一举,机会在此,岂能随意放弃,不知兄长意下如何?”

王蒙从曹操坚定的眼神中看出其坚定的决心,怕是很难改变了,而曹操之所以询问王蒙,自然是因为王蒙曾经在万军之中救下曹操的性命,对于他参军的身份也算是一种礼节。

曹操此番话语中透露出一种舍我其谁的担当和勇气,确实让王蒙折服,但王蒙也不是懦弱之辈,打张梁是这一战的重点,所以曹操带兵亲自督战是理所应当,而最危险的地方王蒙怎可退缩,因此,说道:“既然孟德心意已决,我等自当全力以赴,但我却不能留在此处,愿和孟德一同前往,诛杀贼人。”

曹操哈哈大笑,说道:“兄长之勇冠三军,兄长之智定乾坤,弟敬佩之至,既然兄长有此意,那我自然是非常高兴了,有兄长在侧,我信心大增,此役必胜。”

随后,曹操安排一位副将领军,与后方军队汇合,共同攻击龟山,曹操自和王蒙带着三千多骑兵,顺着张梁的行军路线追了过去,当然也是夜行昼宿。

当夜无话,第二天中午时分,曹操和王蒙已经休息了一会,正在一起研究骑兵的突击战法,估算着追上张梁的时间和距离。斥候突然来报,张梁军队向广平东侧转向,不知目的是什么。

听到突然之间的变故,两人再次陷入了沉思,张梁这诡异的行军让人摸不着头脑,这张梁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现在还真的很难说,而且大军行军一夜,也并没有看见可疑的人,这说明张梁不一定知道现在曹操的军队,此次调整行军方向虽然让人捉摸不透,但应该与曹操军队的行踪无关。

而且本来曹操的军队是在追击张梁,现在张梁突然间军队转向了,追击就变成截击了,更加缩短了行军距离,如果路线选择准确的话,弄不好在两军交战的时候,张梁军队的侧面是面对这曹操骑兵的,从整体的形势上看张梁在明,曹操在暗,而且掌握着战场主动,有着绝对优势。

曹操征求了一下诸位将领的意见,大家众说纷纭,不过大体上还是两种说法,都是进攻,一种是继续进攻张梁,一种是返回去进攻龟山。

进攻张梁自然此战把握性没有那么大,但战略意义和作战的功绩是很吸引人的;进攻龟山就是为了保守起见,与原来的大军合兵一处,攻下龟山的战斗肯定是没有悬念的。

双方僵持不下,曹操也紧锁着眉头,抬头看了看王蒙,开口问道:“刚才诸位将令都说出了自己的看法,兄长为何一言不发?”

王蒙说道:“无论张梁此行目的如何,但都应该与我们无关,原因有二,其一,如果张梁此行目的在我,那张梁此举并非上策,他大可在途中设伏,以逸待劳,攻我不备,那样胜算更大,至少比现在这种情况胜算大的多。其二,张梁如果发现了我们,是在迂回撤退,那更加不必,广平虽然算不上坚城,但对我们这种骑兵队伍,他们要是守在城中,我们基本上是无计可施,因此,张梁此举并非是因为我军,肯定是另有缘由,但这也正好是我们应该利用的,战场瞬息万变,战机稍纵即逝,我觉得应该坚定地打。”

“从张梁行军的诡异路线看,可能性最大的就是战局有变,张梁不得已而为之,要么是广平受到威胁,他们不能回去,要么是我军东路战况顺利,张梁前去支援。”

“因此,我主张继续进攻张梁,准备奇袭,说不定明天早晨就能够交战,打他个措手不及,来个险中求胜。”

这时,一个斥候快步来到众将身边,高声禀报:“将军,有重要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