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员、王蒙、吕怀,三人见到对方都感觉到非常吃惊,带吕怀进来的亲兵也是机灵的聪明人,早就知道可能会有这尴尬的场面,所以他根本就没跟着吕怀进来。
现在屋内尴尬的三个人就是因为吕怀的装扮。
吕怀赤裸着上身,双手后背反向绑着,背后还竖着七八根带刺的藤条,满脸的血污看着既让人心生怜悯,又让人啼笑皆非。
王蒙是想笑又不敢笑,想上前帮助吕怀又自觉身份不对,看着吕怀也不对,不看又显得做作,在差点憋出内伤的情况下,静静地站在哪尴尬着。
好在这个时候他想起了宗员刚才跟他提起过让吕怀做自己的副将,所以想到了一个缓解尴尬场面的办法,便是将一种乞求的目光投向了宗员。
宗员也是心领神会,毕竟这样一个尴尬的场面,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宗员开口了。
宗员也不失风度地哈哈大笑了两声,也算是释放一下看到吕怀那滑稽一面的情绪,说道:“你这是干什么呀?怎么这样的装束来的?”
吕怀踉踉跄跄地上前两步,跪倒,带着点哭腔说道:“将军,吕怀前来请罪。”
宗员自然知道吕怀是因为战败的事情来请罪的,但吕怀的战败本来就是战术的一部分,只不过之前并没有告诉他而已,就是为了能让他不那么容易撤退,让敌军陷入的更深而已,但这种事情宗员却也并未说破,依旧笑着问道:“你说说什么罪?”
吕怀说道:“将军,我辜负您的嘱托了,一千兵马只剩下四百多人,你降罪吧。”
宗员一看这是个大好机会,便立即说道:“胜败乃兵家常事,这事也不能怪你,敌军明显战心不同,只不过让你遇到了而已,虽然战败自有军法规程……”说道这里宗员像是略有所思似的停了一下。
宗员挺胸说道:“全凭将军处置。”
宗员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地狡邪的笑意,说道:“虽然按照军法应该治罪,不过你也不用忧心,我这有一个让你将功赎罪的机会,你可愿意?”
吕怀立即口头说道:“甘愿效死。”
宗员指着旁边的王蒙说道:“王蒙你认识,今天给你们一个任务,我已经擢升王蒙为裨将,你作为此次行动副将,一会随着怀仁去点兵,然后出发,不用来报,要是这次成功,不但赦免你的罪责,有战功还会奖励。”
吕怀立即口头谢恩。
转身便拜向王蒙,这是下级见到上级应该有的规矩。
王蒙一看宗员已经将事情都为他准备好了,自然也不能木头桩子一样看热闹了,立即上前给吕怀解开了绳索。
随后二人拜谢了宗员,便一同前去点兵,因为兵符的原因,一切顺利,王蒙自然带着张合和自己的一队骑兵了,另外还征求了刘备的意见,刘备想了想便同意和王蒙同行了,王蒙知道这场硬仗,关羽和张飞定能发挥出意想不到的作用,这样的猛将世所罕见。
一千人,两千马,带上三天的干粮,直接出发了。
一切进行的很顺利,行军速度很快,转眼快到三更了,前哨回来禀告,离敌军还有三十里左右,敌军正在休息。
王蒙和吕怀一商量,三十里的距离,骑兵不能冲锋,不然很快就会被发现,还得缓慢行进,三十里应该用不上两个时辰,随后命令全军,马裹蹄、人衔枚,悄悄地向敌军靠近。
大约四更十分,大军临近敌军,并没有被发现,远处寥寥灯火,几个士兵在巡逻,但外围看着却很是松懈,王蒙觉得自己的判断没错,敌军没有想到他们会从这么远的地方杀过来。
王蒙立即传令全军,准备火把,一会看见火把立即冲进敌营,一千人分为两队,吕怀一队,王蒙自领一队,刘备三兄弟和张合自然和王蒙一起。
估摸着全军的火把已经准备完毕了,王蒙立即点燃自己的火把,后面都跟着点了起来,王蒙大喊一声:“有我无贼,兄弟们杀呀。”
说着纵马冲了出去,张合紧随王蒙冲了出去,关羽张飞也不在话下,冲在了王蒙的前面去了。
转瞬间骑兵便冲了进去,火把四处乱飞,营寨立即起火,两队骑兵分开两路杀了过去,只见关羽、张飞、张合三人杀得兴起,手中兵刃上下翻飞,所到之处,贼兵应声栽倒,如入无人之境,很多贼兵还没醒过来,就被烧塌的小帐篷砸住了,浑身带着火四处乱窜,情景惨烈。
王蒙借着火光看见前面隐约像是中军大帐,长刀一指,大喊一声,张合首先听到了王蒙的指令,调转马头直奔中军大帐,关羽、张飞随后跟进,王蒙和刘备带着马队紧随其后。
这么大的喊杀声,敌军大帐早已经感觉到了受到了袭击,大帐之中立即跑出一人,隐约见一人身着黄杉,衣衫不整,大喊护卫。
两边的营帐之中也纷纷出来一群人,这些人比从大帐出来的人准备的充分一些,并没有衣衫不整的,手中都拿着武器,看样子像是随时准备作战的样子,王蒙不敢大意,从这群士兵的速度看就与以往的不同。
王蒙更能断定,此人必定是中军大将,不然这群散兵游勇,乌合之众能有这样的反应速度,能够这么勇敢地保护着大帐中的人,此人一定不简单。
王蒙立即指挥着喊道:“杀掉大帐穿黄杉者。”
士兵一天的劳累,也算是像出口气一样,都想快点结束这场战斗,拼命地冲向了大帐穿黄杉的人。
这群步兵虽然队形密集,算是迟滞了骑兵的行动,不过因为准备不足,骑兵眼看逼近了大帐。
这时,大帐旁边的黄杉者,上了旁边士兵牵过来的战马,王蒙立即拿出自己的弓,搭上箭,瞄准黄杉者,只听“嗖”的一声,黄杉者刚调转马头,王蒙的箭直接射到他的背上,黄杉者翻身落马,旁边的小校立即上前扶起黄杉者便向后退去,这边的人像是得到死命令一样,死战不能得脱,阻挡着王蒙的骑兵继续向前。
这时,吕怀的骑兵从另一个方向赶到,直冲敌军,这下敌军两下不能兼顾,彻底被击溃,但还有不成阵型的敌军还在抵抗,这是王蒙与黄巾军交战一来遇到的最顽强的贼兵了,竟然能不顾生死地保护着逃走的主将。
两面的骑兵夹击,很快将这群贼兵斩杀掉了,随后王蒙等人分别按照两个方向在大营之中冲杀,伺机寻找刚才逃跑的贼兵主将。
天色渐渐泛白,大营之中已经没有抵抗之力,最终也没有找到贼兵的主将,不知道他趁着夜色从哪个方向逃跑了,王蒙自然也不敢贸然追击,一来是孤军深入,一旦陷入敌阵后果不堪设想,二来,这些骑兵长途行军,非常劳累,已经快到极限了,王蒙也没有收拢俘虏,这些骑兵也没有手软,贼兵已经被砍杀的差不多了,剩下的也都逃跑了,被抓住的也就几十人。
王蒙走进中军大帐,大帐中的景象令王蒙吃惊,行军打仗的地图挂在中间,不过周围的景象却完全出乎王蒙的预料,地图下方是一个长条的木桌,桌子上摆放的是一把木剑,一个香炉,还有一些画着乱七八糟的黄纸,被裁剪成一条一条的,大帐周围也挂了不少这样的黄纸,桌子前面放着一个青铜的壶,壶中一些清水,水底好像还有些五谷一类的东西,王蒙觉得这些东西感觉奇怪,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就一股脑的让士兵将这些东西带走了。
出了大帐,被俘虏的贼兵齐刷刷地跪在地上,这时,吕怀兴奋第跑了过来,冲着王蒙说道:“将军真是福将,你猜昨晚中箭逃走的是谁?”
看着吕怀那一脸灿烂狡邪的笑容,比昨天宗员戏弄他的时候还明显,便随口说了一句,“也就是敌军一个主将呗,还能是张角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