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玉砚没想到，吴雪痕会很快地回复了他。不过，吴雪痕提了两个要求。一个是必须保密。吴雪痕觉得自己有点仓促。事前在医院陪侍石玉砚那晚，出于心里底虚和急于息事宁人，也为了向石玉砚显示自己，一着急，对石玉砚秃噜了自己现在就职的地方。现在只能嘱咐石玉砚不能对外说。在一个要求是，只做书法，不做国画。石玉砚想问为何，他倚靠在床头柜旁，一付得意忘形的样子，有点多余地问：“书法虽然是我的强项，不过国画也可以根据以后情况而定。”他尽量咬文嚼字。
吴雪痕流露出一丝不满，不过他尽量忍着，他明白石玉砚之所以能不让他出医药费和赔偿，有他的目的。就是说，石玉砚有自己的小九九。同时，他也看到捞虾米最近遇到了人力资源的困惑。石玉砚对于吴雪痕提的两点要求没有任何疑问。
吴雪痕回复石玉砚的时候，正走在去叫桃源村校区路上。按说桃源村本不是他代课的校区。他被临时拉进桃源村校区家长群后，发现一些家长正围攻桃源村校区主教老师。主教老师姓齐，好像叫齐辉。吴雪痕没去过桃源村，齐辉也从未见过面。他思忖着桃园村校区的事时，齐辉主动加了他微信。齐辉穿一件背带裤，与他想像中的一口北方口音的后生，完全不沾边。这是他没想到的。齐辉穿背带裤是他发来一个视频对话。偏偏吴雪痕不喜欢视频对话。勉强说一两句话后吴雪痕借口走的急，说见面再说。他找到桃源村校区时，发现这个所谓的桃源村是靠近车管所的一个庞大城中村。当然没有村子的一点痕迹。走近临街的店面时，又一个惊讶让他睁大眼睛，那个机灵鬼居然也在桃源村校区。他一时忘记了机灵鬼的名字，好在有口罩隔着自己尴尬，他向个头不高脸色头发有点枯黄的机灵鬼打招呼：“诶，你也在这儿？”
机灵鬼已经摘掉口罩，眨巴眨巴三角眼睛，迟疑了两下，看一眼一旁的一个同样个头不高的后生，含糊不清地说了句什么，算是打过了招呼。吴雪痕呵呵笑道：“你好，我是国画老师，姓吴。”
“嗷，我是齐辉。”吴雪痕之所以称个头不高的齐辉为后生，，是因为他不太适合称小伙子。他长的太老面了。满口北方农村普通话不说，咬字还不清。他接着说，“我实际上是教软笔硬笔书法的，罗校非让我干。我和他说了，找下人了我就不干了，太操心。”从这几句话里，吴雪痕可以判断，面前的齐辉年龄在四十岁左右，不然不会这么说话。而且文化不会太高，也没什么从事培训教育的经验。他知道自己来干什么来了，其他的一概不便多说，尤其是不熟悉的人。于是笑道：“嗷，齐老师。”他望着齐辉摘下口罩的一霎那，心里突然又有点暗暗吃惊，原来这个齐辉可能是福田大区那个年龄最大的书法老师。短发的发际向后褪去，两边夹杂着几缕白头发。没错，是他。
吴雪痕带着口罩的脸尽力保持着镇静，说一句看一下旁边的机灵鬼。他努力回忆着机灵鬼的名字。对机灵鬼印象挺深，但由于机灵鬼的口音太重，原来没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