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到底是猪还是鼠啊,我们的堂堂徐大公子,怎么今天也学起老鼠来,抱头鼠窜呐,啊?哈哈哈哈”那名丢来铜镜的乞丐越说越大声,越说声调越高,活像是宫廷剧里那些得势的太监一般。
小风听在耳中本不在意,可时间久了,却见这人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宛如一只苍蝇般飘来飘去,小风终于忍无可忍,一声轻呼出口:“火球,凝,射!”
这一次小风并没有选择隐藏手段,只因为眼前两人都是Npc,而且一个处于疯狂的边缘,一个处于小人得志的膨胀状态,都无法察觉自己的变化,而自己也已经好久没有尝试过明语施法,这一次权当试验。
话音落下,两名乞丐身后的大锅内,缓缓传出阵阵咕噜之声,而后数枚火球接二两三翻涌而出,可是就在这时,小风的眉头却是不禁一皱,只因为那两名乞丐就在他施法的一瞬间,向前走了几步。
若小风的本意是将这两名乞丐轰杀在此,那么结果自然不会因为这两步之差而发生什么改变,可是小风的本意却只在于吓人,而非动了什么杀机。
对于战斗Npc和非战斗Npc小风还是能够分得清楚,况且再看看此刻正四处逃窜的书生与地面上发羊癫疯的大汉,小风心中更是有感,他们两人如此冲突之下,性命攸关之刻书生都能以救对方性命为重,那自己又何来理由随手杀人呢。
或许是出于首款全息模拟的缘故,又或者是小风的心中受到了何种触动,在这一刻,他真正的将自己和眼前这些Npc看做平等的存在。
自从石村一役之后,小风的火球术已经变化为燃烧火球,这种火球注重持续伤害,而非冲击与爆裂伤害,因此无论是凝聚还是行进之时,所造成的声势都要较之普通的火球弱上许多。
别人施法都是恨不得不发出一点儿声音,如此才能瞒过对手的耳目,造成一击必杀的效果,可是小风此时此刻却费尽心思让对手察觉火球的存在,试图借助火球之势,吓退眼前这些活在武侠世界中的平民。
就在小风心念一转,将要控制火球撞击那口摇摇欲坠的大锅之时,一个沙哑的声音缓缓传出,小风闻声同时,缓缓将手中未进行完的手势取消,顺势负于身后,眼神之中尽是一副看戏的模样。
“蠢货..我们走..”说话之人,正是地面上那名壮硕男子,也正是这几名乞丐的头头。小风虽然瞬间便察觉到说话之人是谁,可心中还是有些吃惊,只因为他为眼前之人的恢复力感到讶异。
毕竟这个游戏之中,Npc一般会有自保意识,可一旦受伤,却无法想玩家一般快速自愈,而是需要特殊手段方能恢复健康,像是眼前这大汉一般,受了如此严重的外伤这么一会儿便能恢复的,可谓少之又少。
可是,万事却总有例外,而例外与事件相重叠之时,恐怕便绝非巧合存在。小风心中念头笃定,眼见两名乞丐听了这声音后立刻闭嘴,而后快步朝着那大汉奔去,小风却没有加以阻拦,反而是在两人经过自己的时候,微微让开了一条路。
可是,小风这让路的行为却并非是出于什么其他的原因,而是因为这两名乞丐身上的气味实在太具有杀伤力。小风之所以行走江湖一直身穿他这一身黑袍,不仅仅是因为这黑袍是唯一的一件魔法加成道具,还因为这法袍有着特殊用途。
这一点小风也是经过自己经历推测而来,这法袍虽然防御力几乎趋近于零,可是对于异常状态的抵御,却是远比一些铠甲更好。回想自己这一路走来,似乎从未收到过任何异常状态影响。
比如遇火则只有闷热之感,而遇冰则只有冰寒之感,可除此之外却没有冰与火应该带来的实质影响。而对于物理攻击,虽然没有铠甲那般具有防御力,可是这件衣服却有着惊人的韧性,无论收到什么样的攻击,都不会损坏这件衣服。
虽然这一点十分鸡肋,但是视觉上的体验,小风还是比较欣慰的,因为至少他不需要为了防御力考量,而去穿着一些奇装异服。这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当初的道沓,身为少林玩家,却穿了一身铠甲,一眼看去哪里会有人联想到他是一个武林人士。
然而,无论小风这一身黑袍究竟是否免疫所有的异常状态,但有一点小风却是可以肯定,那便是长袍只能保护长袍覆盖的地方,而人体的面部器官,这长袍便也是有心无力了。
就在两名乞丐临身瞬间,小风头脑顿时一阵眩晕感传来,方才遥遥相对时,两名乞丐身上散发的臭味小风便已经察觉,只是由于还有一些缓冲距离,这才勉强适应支撑,当下两名乞丐临身而过,缓冲距离顿时消失,小风哪里还能忍得住这种赌气攻击。
快步后退数步,身子一阵前倾,在旁人看来,就好像小风忽然对这两人起敬,让路至一旁行礼一般,可却只有当事人,才明了这其中的奥妙。
而就在这同时,小风却也发现了一个问题,那便是之前壮硕男子倒地的方位,正好是这个院落的风口之处,这样一想,小风瞬间也就明了了几分,为何那地面上的男子“恢复”的如此之快,毕竟在逼命的关头,任何人都能爆发自己的潜能。
两名乞丐快速将地面上的大哥扶起,小风清晰的从他们那大哥的脸上看到一丝绝望一闪而过,小风心中一阵莫名的笑意涌动,可此刻他却没心情去关注后续,将目光移开之后大约一息的功夫,便听到门外不远处,传来之前幸灾乐祸最严重的那名乞丐的声音:
“大哥,大哥你撑住啊!”而后,远方渐渐消失的脚步声,在消失前的一段时间内,变得急促了许多。
小风看向那还在破庙中找寻角落躲避的书生,心中暗道一声:“你要表演到什么时候才肯结束。”可面上却依旧保持平静,缓缓闭眼间,识能尽数发动,只是一息的功夫,便在破庙大堂外那座残破的石狮子后面,发现了书生的踪迹。
其实对于这书生的状态,小风或许能够理解一些,可是小风却不愿意消耗太多的时间放在他的身上。他虽然对这书生感些兴趣,但也没到了相知相交的地步,因此对于眼前之人,小风选择最简单直接的“安慰”方法。
似乎是察觉到小风靠近的脚步,石狮子后的书生紧紧蜷缩身子,双手捂脸的同时,尽可能的将头往下低,脚步颤颤发动,似乎要随时跑路,小风虽然与之有一石之隔,可识能探测却十分清晰。
把握到对方此刻的心里之后,小风嘴角挂起一抹弧度,可随后他却原地站立不再向前,直直看了那石狮子好一段时间,却始终一言不发。
书生装扮的男子此刻心境大乱,可虽然如此,作为本能的知觉却依旧存在,因此他感受到脚步声消失了许久后,却再没了其他声响,心中也开始七上八下起来,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趁机离开。
而就在此时,小风终于缓缓开口,而说话的语气,却一改常态,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轻佻模样:“啧啧..这位朋友可曾听过子的一句话,叫做心之所向,面之所相也?”
突忽其来的声音,着实将这刚生出退意的书生吓了一跳,身体赶忙向后蜷缩几分,而过了许久,却又不曾听到来人继续开口,这才细想起刚才那人的话来。过了许久之后,书生不确定对方是否还在,口中支支吾吾的低声道:
“休要胡说,子何曾说过这种话。”是了,子自然是没有曰过这种话,小风不过是随口胡诌,可道理却依旧还是这个道理。小风见对方答话,知道对方的防御机制已经打开些许,接下来自己只需要组织一波猛攻,便可以轻松将对方拿下。
只是猛攻之下,会不会导致城毁人亡,这其中的风险小风却没有过多的在意。只是回想起刚才的种种,所得出的无非是两条信息:第一条,这人姓徐,家门刚遭不幸,第二条,这人极度重视自己的外貌。
小风暗自一笑,似是胸有成竹,随后缓缓开口,却是循循善诱之法:“徐兄可知道这句话的意思?”话音落下,这一次书生并未思考太久,便要开口,一句当然知道,刚刚发出一个“当”字,却被小风无情打断道:
“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徐兄现在被人打成猪头,倘若心中时时刻刻想着自己现在是个猪头,那么徐兄的容貌,便会跟随徐兄的意识发展,从而在痊愈之后,真的在某些方面,与猪头产生某些共鸣。”
话音落下,书生心中在意的伤疤被人一度揭开,原本松懈的防御机制瞬间逆袭,一种驳斥对方的念头蜂拥而出,可就在书生刚要开口之际,却被小风全部算准,及时抢先开口,却正中书生下怀:
“当然徐兄也大可将我说的话当做耳旁风,可这样一来,倘若徐兄他日真的与猪头有些许共鸣之处,那后果...啧啧..哎...当真不可设想..言尽于此,就此告辞。”说罢,小风缓缓转身,朝着破庙大门便大步走去,而他只走出的三步之时,果然乍闻一声:
“朋友留步!你..你说的在理....在下有事相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