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府邸。
吃完早饭,漩涡水户在仆人搀扶下,一步一歇回到自己房间内。刚刚走的这几步,尽管不算多,但还是耗尽了她为数不多的体力。
她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倚靠在床头边,环顾着房间内的一切,绝大多数家具都变得和她的身体一样老旧。
漩涡水户沟壑纵横的老脸上,泛起丝丝伤感神色,这是她住了大半辈子的房屋。
一开始屋里有两人,现在只剩她自己了。
环顾半晌后,漩涡水户转而凝望窗外景象,看着看着脸上的伤感重新化作笑容。
“本以为看了这么多年会看腻的,结果到头来还是有些不舍啊。”
漩涡水户感慨着叹了口气,“经历几十年风风雨雨,如今终于要结束了。”
感慨不舍的同时,她心中也有着自豪感。
毕竟如今偌大的木叶村,是她看着一点点发展起来的,而这一切的塑造者又是自己的丈夫和……那个男人。
一想到他俩,漩涡水户又再次叹了口气,喃喃自语:“九喇嘛,这个世界有真正的和平吗?”她声音虚弱轻微,仿佛在对着空气问话。
房间内静悄悄的,没有丝毫多余声响。
“哼,只要你们人类还有贪念和仇恨,就永远不会有真正的和平。最强大的柱间又能如何,还不是没做到?”几秒之后,一道低沉的声音,直接从漩涡水户的心中响起。
听到这话,漩涡水户望着窗外沉默了半晌,似乎是在默认。
过了好一会儿,才叹气道:“你说得对,和平……可能真的是种奢望。”顿了顿,她话音一转继续说:“但如果不试着去做的话,那么谁又能知道,和平是否真的不能实现呢?”
漩涡水户体内,九尾耷拉着的眼皮抬了抬,两条前爪调换位置,摇了摇头道:“水户,你们只不过是在白费力气罢了,没有人能比我更懂世间仇恨。”
“白费力气也好,真的有用也罢,都跟我这老婆子没关系了,跟着这个死鬼将一辈子都给了木叶,如今也该放下了。”
漩涡水户呵呵笑着,脸上虽有解脱但更多的是不舍的神情,“可唯一舍不下的,就是我的孩子……”
她望向窗外的视线变得模糊,眼中渐渐湿润,喃喃说道:“真想再多撑些日子啊……”
心情慢慢平复,漩涡水户的眼角余光,扫到桌上的瓶子。想起藤原信一直以来的关心,她笑了笑,费力的拔开瓶塞,将瓶中液体倒入杯里。
看着杯中的清亮液体,漩涡水户闻了闻,没有闻到任何味道,像白开水似的。
抿了一口,口中却没有味道传来,她略一犹豫,直接倒入嘴中一饮而尽。
药剂入喉的一瞬间,在强烈药效的刺激下,体内顿时有些胀痛感,漩涡水户没拿稳手中杯子,摔碎在地。
这一幕恰巧被刚刚进来的纲手看到。
见到奶奶这样,纲手顿时吓得面无人色,迅速来到床边紧抓着奶奶的手,眼中已经蓄满泪水,哽咽道:“奶奶您怎么了……”
漩涡水户没有作声,脑袋垂下,手臂也无力的落下。
见到奶奶这个模样,纲手哭的更狠了,一边哭一边施展掌仙术做心脏起搏。
刚做没两下,平躺着的漩涡水户又霍然睁开眼睛,咳嗽了两声,同时也伸手制止了纲手的动作。
“不用了,我没事。”漩涡水户握住孙女的手,怜爱的摸了摸她的头发。
在奶奶的安慰下,纲手胡乱擦了擦眼泪焦急的心放松许多,坐到床上时脚下踢到杯子碎片,又看到了桌上那个瓶子。
她忽的想到什么,心情激动之下拿起藤原信送的瓶子就往地下摔。
“别!”
漩涡水户大惊,枯竭的身体顿时爆出一股力量,险之又险的将纲手动作拦了下来。
“您喝了以后都这样了,还拦着我干嘛?”
被拦下的纲手有些生气,非要将这瓶药剂销毁,紧接着就反应过来,神色一变,惊讶地看着奶奶握住自己手腕的那只手。
“呵呵,小纲,快放下,这东西没有坏处,奶奶什么时候骗过你?”
漩涡水户再三保证下,才将这瓶药剂留了下来。
漩涡一族本就拥有无比强盛的生命力,对自身状况也是了如指掌,所以在喝完第一杯之后,她就敏锐察觉到了体内的变化。
就好像……枯木逢春一般,干涸的水池又重新积蓄起了水源。
然后漩涡水户又是一通解释,才在自己孙女将信将疑又紧张的神情中,将这瓶珍贵的药剂全部喝下。
不到一分钟,【钢铁合剂】就起了作用。
只见漩涡水户原本枯槁的白发,恢复了些许光泽,最令纲手感到震惊的,则是自己奶奶脸上深深的皱纹变浅了,也变少了。
漩涡水户捏了捏脸颊,感受到稍微有些紧绷,呼吸也变得顺畅有力,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但体内涌动的力量感,无时无刻提醒着她:
这一切并不是梦!
“奶奶,这……”纲手直愣愣看着这一幕,大脑无法理解,也无法思考,陷入了宕机状态。
“这……这哪是养生?这分明是长生!”漩涡水户心中惊骇,她实实在在的被藤原信送的东西吓到了。
不过她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只是心中对藤原信越发感激了起来。
漩涡水户伸手一揽,将还没清醒的孙女抱在怀里,解释道:“这一切都是小信的功劳,他给了奶奶第二次生命啊。”
这份礼太贵重,简直无价。
本来漩涡水户都做好了死亡准备,可藤原信又硬生生把她从死亡线拉了回来,这种恩情让她感激无比。
藤原信既是后辈又是恩人,所以前者地位在她心里的直线上升,与亲孙女对等,这一点从她对藤原信称呼的改变,就可以看出来。
感受着奶奶有力的怀抱,纲手逐渐回过神来,这才明白自己错怪他了。
想起清晨饭桌上自己说的那些话,纲手心里充满了歉意。
这时,房间外急急忙忙跑来的脚步声,打断了这温情画面。前田黑子急忙跑到门前停住脚步,轻轻敲了下房门。
“进来。”漩涡水户的声音从屋内响起。
得到允许的前田黑子,立刻开门进入房间内,急切说道:“我家少主被暗部逮捕走了!”
黑子其实知道对方没有逮捕自家少主,只是带走了而已,但他怕漩涡水户不理会这事,故意说的严重许多。
果不其然,听见这话,漩涡水户眉头一皱,动作利索的起身,怒哼了一声:
“小纲,咱们现在就走!我到要看看谁敢欺负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