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泡书吧小说网!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拓跋娴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有些走神。

杨若晴边给她梳头边偷偷观察她,婆婆应该是哭过了,眼睛都红肿了。

她一肚子的疑问,压根儿不比骆风棠少,但却硬是忍着不开口。

这得等娘调整好了,愿意跟咱说,咱才能顺势关心询问。

静默了好一阵儿后,拓跋娴终于开了口。

“晴儿,今夜我不告而辞,让你和风棠担心了。”

作为婆婆,她心里很是歉疚,但当时事发突然,来不及留言告之。

杨若晴继续给拓跋娴挽头发,闻言清浅的笑了笑。

“棠伢子当时是有点急,我把他劝住了,猜到是谁接走了娘,我们都放心。”

拓跋娴勉强笑了笑。

“我等了他三十多年,今夜可算是见着了。”

“见着了就好,晴儿真心替娘高兴。”

娘那一肚子的疑问,应该也都得到了真正的答案。

“晴儿,如果我说,见了,还不如不见,你会不会觉得我在矫情?”拓跋娴突然问。

杨若晴微微愕了下。

她看了一眼铜镜中的婆婆,婆婆也正看着她。

“娘,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拓跋娴笑容有点苦涩,“他老了很多很多,但三十多年前瞒着我的,三十多年后还是守口如瓶。”

“我突然就觉得很没有意思,那么多年,我到底在执着什么?”

“娘,或许公爹有他的苦衷……”

“苦衷?他如果真的将我视为最重要的人,有什么苦衷不能跟我说?还是觉得我不够资格去帮他分担?”

“到底,他还是不懂我,还是把我当外人。”

“今晚,我也算是跟他做了一个告别,为这段关系做了一个了断……”

“啪!”

杨若晴手里的梳子掉到地上,碎成了两截。

杨若晴慌忙俯身去捡地上的两截梳子,心里恨不得拍死自己。

这梳子可是公爹送给婆婆的梳子啊,上面还刻着两句定情的诗句,咋就这么断了呢?

拓跋娴也看到了,她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下。

下一瞬,突然就释然的笑了。

“果真,确实是到了了结的时候。”

“娘,您千万别这么说,是我笨手笨脚,我,我这就去给你把梳子修好,我保证能让它完好如初的……”

杨若晴拿出一块帕子来裹住那梳子塞到了怀里。

拓跋娴依旧摇头,神情落寞低沉,眼中的星光也悉数凋零。

“梳子不过是一个物件,即便修补好了,也改变不了我和你公爹的宿命,你就不要再费心了。”

“我有些累,你去跟风棠说一声,有什么话,明日再说吧!”

“好吧,娘你早点歇息。”

杨若晴看了眼拓跋娴刚刚梳好的发髻,心道这才刚刚梳好,岂不又要拆?

“娘,那我帮你再把发髻拆了?”

“不用了,就这样吧,我先泡个澡,入睡的时候自己拆就好。”

“好吧,那我先出去了,娘有啥吩咐就喊一声。”

“嗯。”

杨若晴刚走两步,突然又被拓跋娴喊住。

“娘有啥吩咐?”

拓跋娴神色有点不自然,斟酌了一番还是说了:“晴儿,虽然我已决计跟风棠他爹不再有纠缠,但他终究救了辰儿一命,这一点我还是要感激他的。”

(

杨若晴用力点头,“娘,我也是这样想的,公爹当初不仅救了辰儿,还把他教导得那么好,也是我的大恩人啊!”

拓跋娴勾了勾唇角,“大恩人也谈不上,他抛弃了风棠,没有尽到半分做父亲的责任,抚育辰儿,算是老天爷让他无意中做的补偿吧,你不必感激。”

“额……”杨若晴不知该怎么接话了。

只能问:“娘,您喊住我可是想要吩咐点啥?您直说就是。”

拓跋娴仔细回想了一番之前齐桓的情况,说:“他的年纪比你骆大伯要小两岁,可是看起来却比你骆大伯衰老了不止十岁,且消瘦得厉害。”

“他的气色也很不正常,没说几句话就止不住的咳嗽。”

“身上带着一股浓浓的药味儿,应该是身体出了毛病。”

“但我问不出来,若是可以,你帮我去私下里调查一下,我给你一个地址……”

得了拓跋娴的吩咐,杨若晴出了内室。

本想来找骆风棠商量,结果发现骆风棠根本就不在外室,而桌上的吃食也是一点儿没动。

“棠伢子!”

她回到自己的客房里找,依旧不见他。

又折返回来,跟暗卫打听,暗卫的回复是骆风棠并未从正门和楼道离开。

杨若晴将目光投向那扇洞开的窗。

“怎么回事?风棠怎不在客栈?”拓跋娴也被惊动了,走出来问。

杨若晴说:“先前我和娘在内室说话,他很可能从窗口出去了。”

“他干什么去了?”拓跋娴又问。

杨若晴看着她,婆媳两个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了。

骆风棠肯定是去拦截公爹去了。

“晴儿,风棠对他爹有怨意,我担心他们父子。”

“娘你别急,我这就去追。”

反正她手里已经有了地址。

公爹送婆婆回来的时候告诉过婆婆,这几日他们去左家庄,他会一直逗留湖光县城,若是婆婆愿意再见,可以去河边的船上找他。

所以杨若晴往河边那条路去追就对了。

“晴儿,带上暗卫。”拓跋娴又说。

“不用,让他们留下保护娘,我一人足够。”

撂下这话,杨若晴也从二楼的窗口一跃而下。

有点猝不及防,以至于拓跋娴上一秒还在跟她说话,下一秒面前的人突然就没了。

可当拓跋娴追到床边去看,便见她的儿媳妇稳稳当当落在地上,毫发无损。

她抬头朝二楼这边挥挥手,脚下一掠身形融进了街角的阴影中再也看不见。

拓跋娴看得瞠目结舌。

这一个个的,都放着好好的门和楼道不走都喜欢跳窗户的么?

不过,从这里跳下去,似乎是一条捷径。

艺高人胆大,说的就是他们吧?

她想起先前齐桓过来找她,抱着她从窗口跃下时,风拂过来,她吓得紧紧搂着他肩膀的那种感觉……

那一瞬间有种错觉,仿佛回到了当年。

也是因为那种感觉她才跟他去了船上。

最后再一次失望而归。

好了,不想了,什么都不想了。

她现在只想弄清楚他到底患了什么病,怎么衰老至此。

若是可以,她想为他寻访名医,就当是报答他救了辰儿的性命吧!

夜色下,马车四平八稳的朝护城河方向行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