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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家。

骆风棠先前放完了炮仗和烟花,又留在外面大路边跟运输队队员的家属(男性)们说了一会儿话,这才返回家中。

撩开玉石帘子,便看到窗台边摆着的那盆迎春花,他的眼中露出暖色。

这趟出门待了好几天,今个清早才随着运输队装载茶叶回村,一直都在忙,还没顾上跟晴儿那亲近亲近。

“晴儿,在做啥呢?“

他唤了一声,朝床边走来。看到她正弯腰在床边整理衣物,过冬时的厚衣裳她早就换掉了,身上穿的是春末夏初的衣裳长裙。

浅绿色娉娉婷婷,就跟窗台上的迎春花似的清新怡人。

腰身勾勒出的曲线玲珑剔透,圆润和凸翘并存,秀发柔顺的垂在后腰,随着她整理的动作从肩上滑落,仿佛行云流水,让他忍不住想要伸手挽在掌心轻轻揉搓。

她好像没听到他的呼唤,依旧背对着他整理衣物。

又好像是听到了,却故意不搭理他。

他笑了笑,来到床边,从后面抱住她。

“怎么了?咋不搭理我?“

这是怪他出去耽误太久了吗?

“对,我就是故意不搭理你的。“

杨若晴说着,语气明显听出在赌气。

骆风棠低笑了声,将她落下的秀发挽到耳后,侧首打量她。

只见她的脸微微涨红着,垂着眼,细密卷翘的睫毛遮住了眸色,嘟着嘴儿,像个小女孩似的。

“这趟在闺女那里多待了两天,之后又去茶园忙活了几天,好不容易把这一批茶叶送出去了,接下来我可以松缓几天,哪都不去,就陪着你,成不?“

杨若晴轻哼了声,终于抬起眼来看他。

“你别给我转移话题,你清楚我不是跟你计较你离家的天数。“

“那你计较的是啥?“

“我计较啥,你心里没数么?“

骆风棠挠了挠头,有点困惑。

杨若晴看他这样,笑了笑,打量着他的目光却多了几分戏谑。

“咋还迷茫了呢?要不要我提醒下你啊?“

她指着那包袱卷,“你自己看。“

她坐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碗温热水小口的抿着。

目光却透过碗沿打量他。

成亲多年她有啥不快都会直接跟他说,从来都舍不得冷落他,今个还是第一回让他碰了软钉子。

主要是包袱里的那个东西,让她有点不爽了。

所以,尽管她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这里面肯定有误会,但她就是想要耍点小脾气来发泄下,也吓唬吓唬他。

他急吼吼的在那里拆开包袱卷瞅了几眼里面的东西,都是他的换洗衣物。

他转过身来,满头雾水的望向她:“晴儿,这里面没啥呀,都是你让我带出去换洗的衣物,你到底咋啦?“

“没啥?“杨若晴弯起唇角冷笑,故意阴阳怪气的说:“你确定都是我给你的?没有多点啥?或者少点啥?“

多点啥?

少点啥?

骆风棠怔了下,再次转过身去,这回,他直接捞起包袱卷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儿倒在床上,然后一件件拿起来抖。

(

杨若晴看着他这副抓耳挠腮的模样,修正了自己的猜测。

这里面压根就不存在误会,这货压根就瞒在鼓里,根本不知道有人趁着他不注意偷偷往他包袱里塞了东西。

那个人,会是谁呢?

杨若晴突然觉得有趣起来。

有个东西突然从他的一件外衣里掉下来,掉在床边,也掉在二人的视线中。

那是一双男人的袜子,上面绣着两朵小小的白色山茶花。

骆风棠拿起那双袜子睁大了眼打量:“这是谁的袜子?咋还绣着花?难不成我把闺女的袜子给塞进来了?“

杨若晴坐在后面喝水,听到这话差点把水喷出来。

“你这话被你闺女听到得跟你急,她有那么大的脚?那还是个女孩子吗?“

骆风棠想了下,自己也不由失笑。

他这一笑,杨若晴立马就憋住笑,并拉下脸来,目光沉沉的落在他手里拎着的那双袜子上。

于是,骆风棠也不敢再笑了,小心翼翼的望着杨若晴,等待她接下来的审问。

“说,这袜子是哪个女人送你的?“

“没有的事儿,没有女人!“

他不假思索直接就否定出声,这是原则性的问题,一秒都不能迟疑。

同时,那手指头跟触电似的,把那双该死的袜子扔到玉石帘子那里去了。

人却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杨若晴跟前,在她面前蹲下身,双手扶着她的膝盖,仰着头焦急又可怜兮兮的望着她。

“晴儿,我冤枉啊,那袜子我真不晓得咋回事。“

要是晓得是哪个天杀的把袜子塞到他包袱卷里,他要杀了她满门!

杨若晴看到他这副样子,心里的那一丝恼火早就烟消云散。

但面上却故意不给他好脸色看。

“你这包袱卷都在哪儿放过,你心里没点数吗?“

“我想想,我想想……“

骆风棠蹲在那里拧着眉,咬牙切齿的回想这几天的点点滴滴。

一边回想嘴里同时还跟杨若晴这同步报备:“那天进了山我就直奔闺女那里去了,住在闺女给我布置的屋子里,住了两天都没换袜子也没洗脚,包袱卷就没打开过……“

杨若晴恨不得抬手拍他脑门子一巴掌。

这男人呀真是拿他没辙,咋就那么不爱洗脚呢?你跟洗脚盆有仇还是咋地?

不过,他在她身边睡觉的时候卫生工作倒是不敢怠慢,因为他知道他敢不洗脚就别想上床挨着她睡。

可一旦她不在身边,他自个睡,就又恢复单身恶习了,怪不得叫臭男人!

洗脚的账待会再算,眼下先说那双袜子。

骆风棠还在那里回忆,回忆着回忆着突然就顿住了。

然后,抬起头,一脸错愕的望着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男子汉眼睛里竟然一点点浮起慌乱和恐惧。

“咋啦?是不是有头绪了?”

杨若晴皮笑肉不笑的盯着他,那目光让他更加的慌张和忐忑。

他僵硬的点点头,面色一点点沉下去,仿佛天要塌下来了。

“别搞这副样子啊,赶紧的跟我说说,这袜子是哪个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