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小房子里走出几个道姑,每人的手上端着一个金色的盆子,盆子里装着红色的血。
她们将盆子放在周围,东南西北四个方向的架子上。
然后从箱子里拿出一沓木牌,一个个挂起来,被夜晚的风吹的东摇西晃,碰撞在一起,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
樊坚看了眼木牌上的人名:“是不是太少了。”
道姑回道:“在京城,我们不敢做的太张扬,流民当中的孕妇已经被我们抓干净,京城当中我们敢抓的,只有那些无家世的普通百姓和有钱没背景的孕妇,挑来挑去,只有这些孕妇能用。”
樊坚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握住其中一块木牌,上面写着柳嫣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为什么她的木牌还在这。”,说着,将木牌翻过来,后面代表生命力绿色的线,只消失了一小半,他皱起眉头:“上次做法事,没有抽取她肚子里孩子的生命力。”
正在准备阵法的小道姑转过头:“上次做法事,做到一半,绿色的线忽然断了,所以这次做法,继续抽取柳嫣肚子里的生命力。”
为首的道姑,脸上隐隐透着担忧:“严府位高权重,你为什么一定要动严府的人。”
樊坚冷哼一声,高大的身躯,散发出凌厉的气势:“这些不是你该管的事,把你自己的事情做好。”
道姑急忙低下头:“是我逾越了。”
“开始吧!”
樊坚一声令下,小道姑坐在相应的垫子上,嘴里念着咒语。
木牌亮起红光,上面挂着的丝线慢慢的变长,往道观外延伸,唯独柳嫣的木牌,暗淡无光,静静的挂在那。
樊坚脸色变的异常难看,指着柳嫣的木牌,大声质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场的小道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为首的道姑莫亚,神情变的凝重:“严府有世外高人,为严府的人保驾护航。”
樊坚第一时间想到的是柠月,想到她几次三番破坏他的事情,恨不得剥了她的皮:“你赶紧想办法弄弄。”
“弄不了,要么严府往柳嫣身上放了符纸,要么严府在院里布了阵法。”
听到这话,樊坚气的扯掉柳嫣的木牌丢在地上。
守在一旁的小道姑,赶紧拿出另一个孕妇的木牌挂上。
躲在草丛中的李德,忍无可忍,樊坚为了把持朝政,竟然对皇子下手,他要把樊坚亲手抓回去,交给元帝审。
还没有站起来,被柠月拉住:“你别冲动,我们今天是来探底的,你别坏了我的事。”
李德瞬间冷静下来,低声怒吼道:“明天天亮,我就将此事告知元帝。”
柠月冷笑一声:“你有证据吗?樊坚战功赫赫,手握兵权,你贸然将此事告诉元帝,元帝也不会信你,等来的将是牢狱之灾。”
“你说的对,是我冲动了,接下来该怎么办?”
柠月想了想,现在动手,胜算的几率不大:“我们先回去,在想办法。”,说着,她抬头看向院子,木牌上红色的线变成绿色,正在抽取孕妇肚里孩子的生命力,她不忍心看着这些孩子胎死腹中。
从包里拿出一张符纸,丢在空中,平静的夜空浓烟滚滚,黄色的闪电在云层中闪现,轰隆一声,雷声响彻天际,正在进行的法事不得不中断。
小道士急忙收拾好东西,放到房间。
站在屋檐下的莫亚,看着这忽然变化的天气,让人觉得很诡异,她来不及多想,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柠月和李德趁着这个机会跑出道观。
李德站在道观大门口,满眼惊叹的看着道观里面下着大雨,外面确很安静,这奇异的景象,让他咋了咋舌:“你是怎么办到的。”
柠月撇了眼李德,那没见过世面的样,让她很无语,李德在衙门经常处理灵异案件,小小的幻术,也能让他这么惊讶:“这是幻术,等符纸烧完,幻术就会消失,院里的一切都会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原来如此?”,李德了然的点了点头,这幻术太厉害了,他都很想学:“你能教教我吗?”
“不是我不愿意教你,而是你连最基本的玄术都不会,教你也学不会。”
听闻,李德不在继续纠缠柠月。
两人坐上马车回到京城,已经到了半夜。
街边商铺挂在屋檐下的灯笼已经燃烧殆尽,银色的月光洒下来,照亮了街道上的路,马车快速前行,很快回到严府。
柠月脑海里想着道观的事,觉得这件事情不是破阵就可以解决,她转过头,对李德说道:“明天我们去拜访一下那些靠着做法事,就怀上孩子的孕妇家里去看看。”
“怀上孩子的那些夫人都不是普通的人,家里都有权有势,我们去了,她们不会让我们进去,更别说了解情况了。”
柠月:“……严府还不够有权有势吗?”
“这些夫人家里也不差,她们不愿意配合调查,我们也不能硬闯。”
柠月胖胖的小手摸着下巴,这些夫人,好不容易怀上孩子,肯定护的跟眼珠子一样,而且她跟这些夫人也不熟,肯定也不会跟她说真话。
思来想去,觉得这件事情,可以让皇后出面。
让皇后将这几位夫人约到皇宫,这样她就可以趁机查看孕妇的情况。
马车停到严府门口,车夫掀开帘子,对柠月说道:“已经到严府,小小姐赶紧回府休息。”
柠月转过头,看了眼李德:“这件事情,我会解决,接下来道观的道姑和樊坚肯定会有所行动,你派人去保护好京城那些怀孕的人。”
虽然工作量很大,但李德还是应下来。
柠月背上包跳下马车,为了不打扰严府的人,她决定从围墙爬进去,刚爬上墙头,遇到正在巡逻的士兵,她伸手不自然的打了声招呼:“嗨,好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