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然的心跳在加速，激动中又伴随着隐隐的紧张和忧虑，显得有些矛盾。
激动的是很快就要参加生平以来第一场界域远征，心中有种莫名的振奋和不真实感，而紧张的则是界域远征中所存在的危险，能让一位强大的五阶圣灵卡师召集驰援者的界域，怎么看都不可能简单。
甚至他猜测那所谓的“半蛇人界域”中怕是同样有着五阶级别的半蛇人存在，再加上有着界域本源的加持，这才让得绯月之主这位强大的圣灵卡师束手无策。
脑补到这，他如何能不担忧。
五阶界域之主，这种级别的存在他目前还未亲眼目睹过，并不知晓其具体战力，但是可以确定的是，这种级别的存在，绝对是能够做到完全磨灭真灵的，也就是说，即便是替死木偶，在此次行动中都无法确保他们的安全。
………
似乎是感知到了敖古手中蛇鳞令牌上所散发的独特气息，前方那位踏空的准四阶卡师迅速收回了外散的威压，头顶的青蛇虚影散去，体表所浮现的一圈圈青色鳞片纹路也逐渐隐没，短短数秒间便从全盛姿态转回了普通人类形态。
并没有入舰查探的意思，在确定了扶摇号中五人的身份后，这位准四阶卡师让开了位置，示意扶摇号可以继续正常前进。
隔着飞舰窗头的强化玻璃，顾然看到了这名恢复了人类形态的绯月圣城准四阶卡师。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别的，这位赫然也是一名女性卡师，其身着紧身作战皮甲，一头乌发高高盘起，尽显前凸后翘的火辣身材，以及其女强人的姿态。
这时耳边陈素儿的声音突兀响起，好似是错觉，顾然感觉此次的解释声似乎平添了几分清冷。
“此人名为“钱兰”，绯月之主麾下亲信副统领，所融合的乃是中古凶兽“青月蝰蛇”血脉，一身战力约等于三个那朱氏老祖。”
“这绯月圣城背后的传承血统，乃是远古凶兽“响尾蝰蛇”，初生体乃是青尾蛇，而后便是青月蝰蛇，最终体才是响尾蝰蛇。”
听到这，顾然面色有异。
然而不待他多想，陈素儿却是直接给了他冰冷的一锤。
“别想多了，你手下那黑水玄蛇对标的只是青月蝰蛇，这响尾蝰蛇的血统，更甚你那头重水皇蛇。”
“而且即便是青月蝰蛇，也有着冲击四阶的潜力，但黑水玄蛇却不行，只要也得是黑水玄蛇中的王者才有着冲击四阶的可能。”
听到这，顾然已经明白了陈素儿话中的意思，同为远古凶兽，自家燎原城的专属战宠黑水玄蛇，在生命位格上貌似是低了这响尾蝰蛇不止一个层次的。
对此，他有些疑惑，甚至是怀疑，他清晰记得在黑水玄蛇的属性面板中是这样描述的。
【远古凶兽，能与吞天蟒、科莫音巨蛇、神话腾蛇、八岐天蛇等比肩的顶尖蛇族，高等精英只是它的起点。】
能够与多种神话蛇族所比肩的顶尖蛇族，既然如此，为何同等阶之下，其潜力会被这响尾蝰蛇拉开这么多？
难不成这响尾蝰蛇乃是更超吞天蟒、科莫音巨蛇、腾蛇等超级蛇类的凶兽？
可是这也说不通，不说别的，光说腾蛇一种，其乃是能够和纯种上位龙族所比肩的存在，如果这响尾蝰蛇的血统真远超腾蛇的话，那岂不是说其血脉被纯种上位龙族更强？
这可能么？
就在顾然以为陈素儿可能在刻意逗自己时，其紧接的第二句话却是让他神情一顿，第一感觉便是难以接受。
“像黑水玄蛇、碧水龟、水玄龙龟等由碧海界那些圣灵卡师们所下放的“战宠类副本卡”，其虽然的确是从各大圣灵势力祖城所链接的秘境、奴役界域中所截取出来的，但是却都是阉割版。”
“就拿你手上那张能够源源不断出产黑水玄蛇的副本卡来举例，其乃是我们碧海界黑水遗脉从其本土界域中截取一角天地所演化而成，的确是能和黑水遗脉背后的本土界域一样，源源不断孕育黑水玄蛇战宠蛋。
但是，你们手中的战宠蛋和它们孕育出来的战宠蛋，两者之间却是有着本质差距。
如果说它们身后本土界域所孕育出来的黑水玄蛇战宠蛋乃是一个正常婴儿，那你们手中的便是早产儿，并且还是症状十分严重，难以后天自行调养回来的那种。”
陈素儿所举的这个例子通俗易懂，在听完的第一时间顾然就已经彻底明白了过来。
合着自家所孕育出来的黑水玄蛇，其原本在高等精英时就有着冲击四阶的可能，并不是说一定等进阶为黑水玄蛇王才行，只不过因为先天不足、孕育界域规则不全等原因，才导致了自身潜力受损。
对于这点，顾然心中有的只是叹息与无奈，却没有愤怒、憎恶这些，人吗，本性便是自私的，若是让自己毫不求回报的将自己的珍宝分享给别人，们心自问，顾然自己也做不到。
碧海界的那些超级传承们能够拿出阉割版的来，其实已经算是十分康慨了，毕竟无论是黑水玄蛇，还是碧水龟、水玄龙龟等，都是极其罕见的远古凶兽，即便只是弱化般，也绝不会弱于那些近古凶兽、中古凶兽，价值依旧高的吓人。
沉吟片刻后，顾然问出了另一个问题。
“我这条重水皇蛇是否已经恢复了正常资质？”
话音还未落下，迷你形态的重水皇蛇已经被他从契约空间中召唤了出来，趴在他肩膀上。
对于重水皇蛇的迷你形态，陈素儿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意外，她和敖古几人都还未进入过燎原城，也未曾看到过燎原城中如今的各类特殊建筑，但是早在两年前一众燎原城高层们的战宠便全都完成了大小如意强化台的强化，有心调查的话，此事自然是瞒不住的。
“君主级，两次生命等阶的提升的确补充了很多的先天不足，但想完全恢复的话，应该还需要再来一次。”
“不过吗，即便没有后续机缘，以你这头重水皇蛇如今的潜力，只要你不拖后腿，日后晋升四阶几乎是必然，五阶六阶的几率也很大。”
………
飞舰一路行进间，两人聊了很多，天南海北，各域趣事等等，比如说顾然知晓了碧波圣地的传承血统，或者说嫡传血统，乃是一方名为“碧波潭”的太古界域碎片所孕育出来的“碧水金睛兽”，乃是混沌星海有名的神兽血统。
融合这碧水金睛兽血统所能赋予的天赋名为“碧水金睛”，据说乃是仙秦界域群落中排名极为靠前的童术天赋，能够和重童、火眼金睛、紫极魔童等超强童术比肩，极为不凡。
“安静！”
身前的敖古突然出声打断了两人，闻声顾然目光朝外望去。
很快他便发现关键所在，随着扶摇号越发靠近前方绯月圣塔，聚集在传送区这里侧的卡师越多，一眼望去，密密麻麻，根本无从计数。
顾然粗略估摸，至少以十万计。
“是后勤队伍和驰援卡师部队，看来那半蛇人界域战场的情况的确不太乐观。”
作为在过去几百多年中参加过多次界域远征的卡师，敖古几乎是一眼便看出了下方那堆密密麻麻卡师的成色，别看人数吓人，但其实都是负责装载储物卡，以此来运输各种战略物资的后勤人员，其中真正去参与作战的卡师部队连一半都不到。
不过即使这样，敖古依旧感觉到那半蛇人界域的战争很可能并不理想，因为像这种界域远征，其中需要跨越的星海距离是超乎想象的，远不是碧海界到陆吾界这么简单，其间距离很可能十倍、百倍于碧海和陆吾间的间隔。
如此恐怖的距离，每次启动传送阵所需消耗的源能石自然也更加惊人，一般来说，为了减少不必要的消耗，圣灵卡师们在正式发动界域远征前都会做好全面准备，中途是无需再额外开启传送阵进行人员调动或物资补充的。
毕竟开启一场界域远征的本质，本就是想要摄取资源、利益，而后再以这些掠夺来的资源强化自身，推动自身实力的提升。
心中虽然已经有了猜测，敖古却是并没有要后悔的意思，高风险高收益，这种道理在两百年前他就再清楚不过。
拥有五阶级别生灵坐镇的界域，其在小型界域中都算得上底蕴深厚，而底蕴越深，也就代表着机遇越大。
况且绯月之主同为五阶卡师，有着她的制约，那半蛇人界域坐镇的五阶生灵必然脱不开身，再加上绯月之主麾下四阶响尾蝰蛇战宠同样会出手，基本那半蛇人界域中四阶以上的半蛇人都会被牵扯住，他们需要注意的只有三阶半蛇人，顶多也就准四阶而已。
敖古老早便自行估算过，以扶摇号上五人的实力，即便真碰上准四阶半蛇人，他们也并不虚，能够面对面碰一碰。
随着一众后勤运输人员以及驰援卡师部队一起，扶摇号再度踏上了传送阵台。
不过相比起绯月圣城等级、规模、人口数量、平均实力等方面都比不上碧波圣城来，下方的传送台却是比起之前碧波圣城所使用的那座大了数倍。
原本顾然以为之前所登上的那座已经足够大了，一次可以传送上百艘正常跨界飞舰，上万辆机械铁皮车，加上数以万计的卡师，但相比起脚下这座来，依旧显得有些小巫见大巫。
别看此刻阵台上拢共就十数万人，阵台上方悬浮停留的飞舰也就两百艘不到，但是那整齐排列，数以百万计的物资装载车，却是一道怎么都越不过的风景线。
恰在这时，陈素儿再次给他科普了一声。
“同星环内的界域之间相互传送，只需动用远距传送阵，而界域远征时却不同，那不再是星环内的单一传送，而是需要将接收阵台建立到远在仙秦之外的星海，再用远距传送阵就不合适了，而是改成了“超距传送阵”，其不仅体积更大，所能传送的距离也越长、人数也越多。”
熟悉的失重和眩晕感再度传来，顾然依旧和上次一样，很快便缓了过来，等到重新睁开双眼，视线不自觉的朝窗外望去。
湛蓝的天空、高耸的城墙、泛光的圣塔等等，一切都全然消失不见，转而充斥眼眶的只有无尽的黑暗，以及并排而立的两艘超大型界域飞舰。
身下是一座悬浮于虚空中的浮陆板块，在那绯月圣城的命令下，传送阵的阵台便建立在这座虚空浮陆之上。
除此之外，这座虚空浮陆还是此次绯月之主远征军团的临时驻地，一辆辆物资车在下了传送台后，全都被送往了浮陆各处囤积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