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寒尽沐浴回来，就瞧见三生下了床，在床边的矮榻上跪坐着，他趴在床边，下巴压在自己的手臂上，似乎在发呆。
眼前投下一道阴影，三生抬起头，就见寒尽在床边坐下，她穿着雪白的中衣，露出的修长脖颈上还沾着水汽，带着蛊惑的美感。
“怎么过来了？”寒尽把半干的发抚到身后，眉眼温润的看着三生。
三生移开盯着她的视线，挠了挠头发：“睡不着，就过来等大人。”
其实他就是心里烦，想过来问什么，但此时一瞧见她，心里就没那么多不开心了，也什么都不想问了。
寒尽看着他因为睡得晚，而微微发红的眼眶，眼底深处划过一丝心疼，她揉了揉三生的头发，温声说：“那你快回去睡吧，现在很晚了。”
三生看了看外头，夜色浓重，他抿了抿唇，不太想回去，也就这么说了：“不想回去了，想给大人守夜。”
寒尽一愣，唇角微扬：“那你要和我睡吗？”
“可以吗？”三生仰着头看寒尽，烛光下的杏眸清澈，没多余的情绪。
寒尽：……
诶~
宝宝还小，什么都不懂。
“可以。”寒尽手肘撑着床，半支着身子，她拍了拍里侧：“躺里面睡。”
三生看着里面的位置，眨了眨眼睛，守夜的话，躺在里面不方便吧？
但他很乖，蹬下鞋子从寒尽身上翻过去，躺进被子里面，两人中间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寒尽平躺下身子，偏头看他，问：“不脱衣服吗？”
三生还穿着规整，他抿了抿唇，被子里的小手抠了两下衣服，接着慢吞吞的把衣服脱下，只穿着中衣乖乖躺着。
他偏头看向寒尽，烛光平铺在清澈的眸底，明亮的让人眼神一恍。
“我脱了。”三生软软说。
寒尽喉咙动了一下，她有几分狼狈的移开视线，动了动手，烛火熄灭，漆黑的夜里响起她淡淡的声音：“睡吧。”
接下来没人再说话，黑暗中，三生眨了眨眼，良久后，实在睡不着，心里那股想把事情弄明白的念头又蠢蠢欲动。
“大人睡着了吗？”三生声音很小的喊了一声，若是大人睡着了，他就不问了。
“没。”寒尽知他没睡着，又怎么会睡，她偏头看他，黑暗中也能瞧见他脸上的表情，他微微抿着唇，似乎有些纠结。
“怎么了？”寒尽问。
三生被子里的小手抠着自己的中衣：“今天银衾哥哥陪我玩了一天。”
寒尽不懂他想说什么，轻嗯了一声。
三生好几秒后，才又说：“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寒尽不懂：“怎么会不合适？”
“银衾哥哥是大人的人，怎么能陪我一个奴才？”
寒尽一愣，这才想起是自己顾虑不周了，她连忙解释：“不是，他不是我的人，只是下属。”
三声一愣：“……不是吗？可我今天听说，银衾哥哥是大人的……宠侍。”
这个称呼一说起来，就让他心里闷闷的不舒服，他从小在宫中长大，自然知道宠侍是要做些什么。
“不是，”寒尽也不知该怎么和一个十四岁的孩子解释，只干巴巴的说了一句：“我没碰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