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金耸了耸肩:“不知道。”他确实不知这小太监是什么人,只是突然就成了千岁大人心尖尖上的宝贝。
察觉银衾看过来明显不信的眼神,他又补充一句:“总之是要慎重对待的人。”
这么一下,银衾倒是明白了,他了然点头,之后在心里把三生放在了主子的位置上。
马车进了宫,一路行驶到安奉殿外停下。
方金下了马车,掀起轿帘儿,看清了里面的情况。
他去接人之前特地按照大人的吩咐,把里面铺的舒服点儿,这会儿尊贵的大人坐在空间一角,其他地方都被那小少年肆无忌惮地占着,他大咧咧的躺在里面,脑袋下枕了个软乎的抱枕,小腿儿敲在大人的肚子上,睡得香甜。
哪怕知道这小太监在大人心中的重要性,看到这大不敬的一幕,此时此刻,方金还是没忍住一愣,他张嘴刚想出声把三生叫醒,便被千岁爷一道冷淡的眼神,给堵住了声音。
寒尽用一个憋屈又略显不雅的姿势,绕过三生,从马车里出来。
方金退后一步,看着寒尽慢条斯理地整理衣袍,他低头说:“属下将三生抱下来。”
“不必。”寒尽转身拉着三生的手臂,另一只手小心翼翼的托着他的后脑,把人抱下来往安奉殿走。
等人消失在门口,银衾才放下手里的轿帘儿,他看着方金,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在问:那是我们的千岁大人吗?
方金努努嘴,点头。
是,你没看错。
寒尽抱着三生来到主殿,远远就看到台阶上坐了一排的人,脑袋一点一点地昏昏欲睡。
清哥儿先看到寒尽,脑子一下清醒,他推了推身旁的张公公:“张爷爷,千岁爷和三生回来了。”
听见三生两个字,众人一下清醒过来,困意散的一干二净,他们站起身,看着寒尽怀里抱着的人,皆是一愣,连行礼都忘了。
寒尽也不在意这个,她抱着三生走近,在众人面前停下,淡淡问:“你们在这作何?”
张公公看了一眼睡得正熟的三生,眼神变了又变,心里惊涛骇浪,面上不露声色,笑了一下:“晚膳后未见到三生,有些担忧。”
寒尽知晓这些人对三生来说的重要性,毕竟这些日子没少听他念叨这些人,她抱紧三生,解释了句:“带他出宫了,以后不必等着。”
张公公:“……是。”
等寒尽抱着三生进了偏殿,众人才敢大声喘气。
“……”清哥儿眼神复杂:“这是什么情况?”
这绝对不对劲,哪有主子抱着奴才的?还有近日相处,千岁爷对三生那叫一个温柔,说句大不敬的,有点像陛下看着前段时间得宠的月妃一样,温柔中还带着那么一点儿痴迷。
张公公在宫里沉浸多年,早已看透,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看破不说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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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寒尽还没下朝。三生先推开书房的门,进书房等着她,等了一会儿,银衾推开门进来。
昨夜他了解了三生的身份,斟酌了下,还是叫了他的名字:“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