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寺皱着眉，有些烦躁，“把你刚刚说的再重复一遍。”
那护侍心思转了几下，不知道他想问的是什么，“小的刚刚说的挺多的，护法想知道啥？”
千寺双手环胸：“你刚刚说，清珏仙尊仙逝了？”
“这个啊，”护士点头：“是啊，修仙界传遍了，我们魔界也有不少人都知道了。”
千丝垂着眸，陷入沉思。
自从知道了魔尊的身份后，他便一直派人关注着魔尊的情况，那师徒两人的关系，他不知具体，但也猜测到一些。
如今清珏仙尊仙逝，该不该告诉魔尊呢？
唉…
几个护侍看千寺不说话，对视一眼，挤眉弄眼的不知交换了什么信息，之后便低着头默不作声。
千寺看向几人，问：“消息可属实？清珏仙尊怎么仙逝的？”
护侍：“听说是那日魔尊刚离开仙域宗，清珏仙尊便直接魂飞魄散了，当时整个仙域宗的弟子都看到了，消息应该是属实的，至于如何仙逝的，不确定……”
千寺眼神变换了下，挥手把几人赶走了。
虞玺在魔殿内待了半个月，不吃不喝不出门。
这日。
千寺进了大殿，轻声喊：“魔尊。”
虞玺背对着他，只留一道清瘦的身影，虽日日见到他，男子的肩膀还是肉眼可见的变得单薄。
“何事？”那嗓音微微嘶哑。
千寺：“魔尊，仙域宗有个消息，属下觉得应该禀报给魔尊。”
这是千寺慎重考虑了几日，才下的决定。
他也不知自己这个决定对不对。
比之前只是什么都不上心的样子，魔尊如今更像是无心世间，随时都能消失的一抹幽魂，整日死气沉沉的。
也不知告知他这个消息，会不会有什么不好的结果，这么想着，千寺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又有些犹豫了。
在听到仙域宗三个字时，软榻上的男子，气息便有了细微的变化。
虞玺一双如秋日古井般死寂的眸子，微不可查的亮了一瞬。
“什么消息？”虞玺紧紧攥着手，平静的嗓音细听之下便能发现一丝颤抖。
千寺：“清珏仙尊仙逝了，就在魔尊离开仙域宗那日。”
虞玺：……
“你说什么？”虞玺撑着软榻坐起身，转身看向千寺，恍惚的问了一遍。
这时千寺才看清，可能是几日没出去过，男子肌肤苍白脆弱如纸，仿佛一戳就破，一双漂亮的眸中还弥漫着水汽，微微红肿。
千寺一愣，张了张嘴，无声。
他为什么不再说一遍？
他在怕什么？
虞玺脑中的神经突突的跳，一阵阵刺疼，指尖不自觉地在颤抖。
他其实听到了的，只是不愿也不敢相信。
她不是没事吗？那日他走时，明明探查过的，她无事啊。
但虞玺不知，寒尽的神魂自然无恙，但那具身体只是一个没有修为的普通人。
虞玺撑着软榻站起身，微微踉跄了一下，光脚踩在冰凉的地面。
一瞬间，那股凉意像从脚底直直传到心脏，冷的仿佛胸口被撕了个窟窿，寒风不住地往心脏里灌，肆意搅动，泛着支离破碎的痛。
虞玺一步步走近千寺，一头黑发未束未系，披散在身后的红袍上，几缕凌乱的垂在脸颊两侧，衬得肌肤苍白到几乎透明，额角处的黛青色血管显露出来，衔着脆弱的靡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