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宗征看他的态度，沉默了几秒，神色有些疲惫，“以后呢？你…”
“我准备离开这里。”
果然…
盛宗征知道，盛安祯没有念想。
他不在乎帝位，不在乎尊荣富贵，也不在乎他这个父皇。
甚至于当初连家灭门，知情的人都说是连蕊的死对太子打击太大了，才使年仅十岁的太子，做出那般残忍的事。
可盛宗征一直都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
他这个儿子，就像是长在阳光下的向阳花，表面纯善，可根须早已腐朽溃烂。
冰冷的，阴鸷的，带着他自己都难以察觉到的，对一切的漠然与无视。
像是不属于尘世间的人，总有一天，要回到属于自己的地方去。
盛宗征收回思绪，“你准备去哪儿？”
盛安祯有些意外，没想到盛宗征似乎很快就接受了他要离开皇宫的想法。
他弯了眉眼，“还不知道呀，不过很可能会在南城定居，那边四季如春。”
那个地方…盛宗征揉了揉眉眼，低下头，执笔又处理起政事。
“你回去吧，别耽搁父皇处理事情……你要走的时候……告诉父皇一声。”
盛安祯笑了笑，“好。”
-
暗阁。
寒尽眼睫垂着，掩住漆黑的瞳仁，白净的脸上没什么情绪，清冷如初。
阁主掀开眼皮看她一眼，“太芷死了。”
寒尽一声不吭，想着来时听到的事。
昨日她不在，暗一透露出了，这次试炼是要挑选阁主的继承人。
至于继承人的标准，谁也猜不到。
如今看来，阁主挑中的似乎是原主。
阁主看她不吭声，沉默了几秒，说：“太芷的死我不计较，想必你也听说了，我在挑选继承人……”
寒尽眼睫颤动一下，“东尤很合适。”
等在门外，正偷听的东尤：……
这是把他卖了？！
阁主也没想到她第一句话说的是这个，他挑了挑眉，“哦？说说看。”
“东尤是第一个出尸骨山的，也是得令牌最多的。”寒尽随便说了一个理由。
阁主却摇头，“我的标准不是这个。”
“做阁主，要冷心冷情，也要重情重义，你很合适。”
暗阁的所有成员，皆是阁主曾经在外捡回来的孤儿。
虽说暗阁制度森严，但也确实是教会了他们保命的手段，给了他们一个安身立命的地方。
寒尽想了想，“东尤和长孙汐有一腿，而且，太芷是他杀的，东尤很符合标准。”
东尤：……
胡说八道！
阁主：……
看着寒尽面不改色的脸，阁主有些怀疑自己的选择了，这么毫不犹豫的甩锅给同伴的人，是否真的合适做掌管一阁的阁主。
而且，这个位置有那么不受待见吗？
“你不想做这个位置？”
寒尽：“不想。”
阁主：……
“我知道了。”
等寒尽出去，阁主咳嗽了一声，“去把东尤叫进来。”
暗一递过去一杯水，“阁主可是改变主意了？”
“嗯…”阁主无奈笑了笑，“不然能有什么办法？这寒尽…又岂是我们能左右的人？”
暗一顿了顿，不解，却没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