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至躺在榻上,胸口致命的地方,扎进了刀,只有刀柄留在外边。
纯白的衬衫晕染了妖冶的红……
脸色是毫无生机的惨白,南至漆黑的眸子沾染了死气,他平静的看着头顶,无望的寂静。
渐渐的……
南至呼吸顿住,轻缓地阖上了眼。
从始至终,都不曾偏头看来了的女子。
寒尽握着佘怀涧的手腕,拿出手帕给他擦手,一边对外喊,“进来!”
胡越进门,一眼看到躺在血泊中的少年,他一惊,吓白了脸,但还算稳得住,“小姐。”
“把尸体带回樊家,就说是意外。”寒尽垂着眼,手珍护的捧着佘怀涧的手。
她眸底光影浮动,“找人来办,别亲自去。”
胡越低下头,不敢往寒尽那边看,“是。”
粗略的擦干佘怀涧的手,寒尽用包厢内的毯子裹住他,把人抱起来往外走。
从始至终,佘怀涧只愣愣的望着虚空,反应不过来。
上了车,寒尽把人放在后座。
看着佘怀涧有些呆滞空洞的眸中,寒尽凑过去亲亲他的眼尾,“没事的。”
乌木般的眼眸摇晃一瞬间,佘怀涧:“为什么?”
佘怀涧不懂。
南至似乎没有陷害他的意思。
所以,为什么要怎么做?
用自己的命作为代价,他想达到什么目的?
寒尽沉默了片刻,摸摸他的头,“他只是不想活了。”
偏执狂的脑回路,谁能想得到?
佘怀涧颤了颤眼睫,转头看向车外,心中思绪乱做一团。
害怕吗?有一点的。
但只是一点,更多的,是连他自己都弄不明白的荒凉感。
回到家,佘怀涧把自己关进了屋子,不准任何人进去。
寒尽站在楼下,抬头望着那间紧闭的门。
良久,收回视线。
“怎么样了?”
胡越:“找了个山匪作乱的由头,把尸体送回来樊家。”顿了顿,又说:“老爷子受了刺激,晕了过去。”
寒尽一顿,“下去吧。”
“是。”
客厅只剩下寒尽一人,她抬头看了眼二楼,头痛的叹了口气。
-
一直到深夜,佘怀涧才下楼。
寒尽坐在餐桌上,手里拿着书在看,她看了眼下来的人,“过来吃饭。”
餐桌上放的几个盘子,还冒着热气。
佘怀涧揉了下脑袋,来到寒尽身旁坐下,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寒尽在一旁看书,两人都没说话。
气氛安宁而温馨。
可能因为黑暗值还没清除,这件事在佘怀涧心里并没有留下什么阴影,只需要缓几天就好。
等佘怀涧放下筷子,寒尽也放下书,她来到佘怀涧身边把他抱起往楼上走。
佘怀涧两条大长腿自觉缠上寒尽的腰,脑袋趴在她颈窝里,整个人挂在她身上。
进了卧室,寒尽把他放在床上。
佘怀涧顺势往里面一滚,趴在床上不动了。
寒尽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不去洗澡?”
佘怀涧恹恹的:“今天不洗了。”气息肉眼可见的低迷颓丧。
“也不刷牙了吗?”
“……”佘怀涧顿了顿,“你去给我拿……”
寒尽抿了抿唇角,去了浴室拿杯子和牙刷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