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予在身旁帮忙，目光总是时不时看佘怀涧，欲言又止。
佘怀涧：“有事就说。”
百予一顿，问：“公子，你当真要离开梨园啊？”
“嗯。”要离开这里，佘怀涧并没有多少不舍，他本就是一个没有归宿的人。
至于以后，可能就有了。
想起外边等着的人，沉静淡薄的男子，眸光微微柔和。
百予眉头皱着，心里并不放心，“那公子之后要做什么？”
佘怀涧放衣服的动作慢了一些，他想了想，开口：“再说吧，之后的事，不急。”
反正他怎么都会活的好好的。
看百予不放心，佘怀涧抬头解释：“佘六爷去世前，给我留了很多东西，都在银行存着，你不用担心。”
这么一听，百予果然放心了许多。
收拾好所有东西，百予把箱子扣好，垂着头，小声说：“公子……要好好照顾自己。”
百予是霍顷钰的人，如今佘怀涧要去寒尽那里，自然不会再带着他。
佘怀涧接过箱子，浅浅笑了笑：“会的。”
出了门，佘怀涧并没有直接离开，而是上了三楼。
整个三楼，只有班主住在这里。
房间内，班主拍了拍佘怀涧的肩膀，感慨的叹息一声：“真是苦了你了。”
佘怀涧与其他伶人不同，班主手里没有他的卖身契，也决定不了他的去留。
当初艳菁怀了佘怀涧后，去找了佘六爷，可佘六爷并没有为艳菁赎身，给母子俩一个名分的打算。
没办法，艳菁一个弱女子带着佘怀涧只能在梨园生活。
班主可怜两人，就没要佘怀涧的卖身契。
佘怀涧长大后，没地方可去。便从小待在梨园唱戏，以报答班主的收留之恩。
佘怀涧笑着摇头，“不苦的。”
他并没有受过什么苦。
艳菁和佘六爷去世后给他留下很多钱财，平日又有班主和霍顷钰的名号护着。
只是在这乱世，各式各样的人见的多了，难免有些孤独和厌世。
班主叹息一声，也不再多说，他转身拿起桌上的盒子，递给他，“这是你的东西。”
是一个黑色的盒子，上边的花纹有些磨损，年代久远了。
佘怀涧接过，抬头：“那我离开了。”
“好。”
班主送佘怀涧出了门，直到他下了楼，才收回目光。
佘怀涧下了楼，在拐弯处刚好碰到一人。
眼前被一道人影挡住，段帆身形一僵，抬起头来，勉强的笑了笑，“楠雉哥哥。”
佘怀涧眯了眯眸子，看着段帆的眸子中，掠过一丝暗影。
他不说话，也不让开，不知道在想什么。
段帆脸上的笑维持不住了，脸色微微苍白，他退后一步，“我，我就不送楠雉哥哥了，还有别的事…”
他说着，转身就走。
“段帆。”
身后的声音，把段帆叫住。
段帆咽了咽口水，也不转身，“楠、楠雉哥哥还有事吗？”
“我在想，”佘怀涧来到段帆面前，伸手抬起他的下巴，“我哪里得罪你了？”
要不是碰巧遇到，他差点忘了算这笔账。
段帆瞳孔剧烈缩了下，磕磕绊绊，还在强撑，“你说什么？我、我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