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怀涧粗略的看了眼，递给司关，“去拿药。”
司关接过药方，目光在两人身上看了看，什么都没说，离开了房间。
房间内，一时间寂静了下来。
佘怀涧倚着椅背，拿起一旁的毯子裹在身上，眼尾微扬，鸦色的长睫流利出绯靡的弧度。
“樊大小姐，就没有什么想要问的？”
寒尽：“没有。”
佘怀涧看着寒尽的脸，沉默了一会儿，问：“刚刚那人，樊大小姐可认识？”
“认识。”
司关，黑虎寨的二当家。
重要的不是他是什么人，重要的，是黑虎寨。
传言，黑虎寨的大当家佘六爷，早年得到了前朝的宝藏；引得无数人争夺，最后惨死。
他死之前，把宝藏秘密交由一个私生子，一直到如今，还没人查到那私生子是何人。
现在黑虎寨的二当家司关，出现在梨园一个小小伶人的房间，其中缘由，很值得深思。
但这都与寒尽无关，她不缺宝藏，只缺一个楠雉。
佘怀涧颤了颤眼睫，裹紧了毯子，垂着眸没再说话。
烛光笼罩下，男子的身子陷入了白绒绒的毯子里，毯子裹住了他线条分明的下颚，只余下漂亮的脸露在外边，显得五官愈发精致小巧，惹人怜爱。
寒尽望着他，眸底深处掠过一丝幽暗的光影。
很久，佘怀涧抬起眼睑，缓缓说：“我的名字，叫佘怀涧。”
寒尽一怔，“嗯”了一声，又补充道：“我叫寒尽。”
佘怀涧微微颤动浓长的睫毛，敛着眸没说话。
-
深夜。
戏曲停了下来，没多久，梨园彻底安静。
寒尽已经离开，张旭也被司关给抬走了。
房间陷入了空落落的寂静。
“咯吱——~”
房门从外边推开。
百予往里看了看，一瞧，男子还没睡，也不点灯，一如既往的坐在窗边。
“进来。”轻缓的嗓音飘入耳朵里，男子似乎并不疑惑他这么晚去了哪里。
百予深吸口气，进门，先点亮了烛火，才来到男子身边站定，微微俯身，“公子。”
“霍大帅说了什么？”
佘怀涧披着纯白的毯子，月华倾斜，洒落在男子清隽的脸上，似笼上一层银白的光华。
百予一僵，不敢试探男子话里的意思，便没开口。
佘怀涧看了他一眼，淡淡的：“直说便是。”
百予咽了咽口水，“大帅说，这次放张旭一马，以表明对公子的诚意。”
“……”佘怀涧沉默了好一会儿，慵散的看了看百予，嘲弄的笑了一声，“你们大帅，真是精明。”
张旭的情况很不好，下半辈子只能在床上度过。
霍顷钰看似是把人放了，可这惩罚只重不轻，还白白得了佘怀涧一个人情。
真是好算计。
百予低头不语。
“行了，你下去吧。”佘怀涧拉紧毯子，站起身往床边走。
“公子……”百予转身，跟着佘怀涧，想开口解释两句，却也没什么可解释的。
“你下去吧。”佘怀涧躺在床上，背对着百予，疲惫的合上眼。
百予是四年前霍顷钰派来佘怀涧身边的。
他早就知道，只是一直没说罢了。
百予抿了抿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