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后边响起动静。
“好慢……”
阮枋回过头,看到人后,抱怨的话止住,他挑了挑细长的眉梢,“公主?”
李繁安走近,在阮枋不远处停下,她眸光微微痴缠,望着少年。
轻声问:“你在等什么人吗?”
“嗯。”阮枋垂了垂眸,眉眼温和,却比以往多了几分疏离,他没顺着说下去,而问道:“公主是来找我?”
“是。”
“那……公主找我何事?”
月下,阮枋的剔透流转的眸,他好似一切都明白。
不直截了当的说出来,只是不伤害一个公主,一个女子最后的尊严。
偏偏陷入情爱的女子,最是会撞南墙,一点也不知鲜血淋漓是何种的痛。
李繁安偏了头,昏暗的树影,挡了她的神色。
眼睫颤了颤,心中升了一瞬躲避的念头,可也只是一瞬。
许久,李繁安又看向阮枋,一字一句,说:“世子,我心悦你。”
语气平稳,夹带着少女独有的柔和,只是袖子里紧攥着东西的手,显现她并不如表面平静。
暗处,一道颀长的身影,散发些许不开心的寒冷意。
李繁安表明心意,是意料之内,阮枋说:“抱歉。”
他不曾有过一瞬的犹豫,是她看得太明白了,所以如今才这般的痛。
李繁安抿着唇角,有几分固执,她无视了阮枋等同于拒绝的话,她只是说:“我知道你已有了世子妃,我可以做平妻。”
平妻,说是与正妻地位相当,但也只是这么说罢了,终究是落了一截。
若真的这般,李繁安必定要成为京城贵女中的笑话。
堂堂一国公主,居然屈尊做了平妻,不如一个从一品官员的庶女。
李繁安望着阮枋,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世子……”
一双眸中,终究是染了乞求。
阮枋神色浅淡了些,没躲避也没软化态度,“公主,我有了妻子,也只会有她一人。”
这话,说的彻底,不留余地。
仿佛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心脏,狠狠的撕扯,李繁安失了血色,面色如纸,她死死抿着唇,眸底蓄了水汽。
“阮枋,你当真如此绝情吗?”眼前有些模糊,李繁安固执的望着他在的地方,轻轻的问。
“抱歉。”少年一如既往,淡然平和,也冷酷绝情。
李繁安攥了攥手里的东西,“好。”她的身份,不允许她在此时纠缠不休,她哽了喉,嗓音微颤,好久,她说:“是本宫失礼了,抱歉。”
李繁安撇过头,泪水从眼角滑落,不再停留,转身离开。
走出一段距离,李繁安慢慢停住了脚步,她抬起手,手里是被抓出褶皱的明黄色圣旨。
眸中烁着浮浮沉沉的光影,李繁安攥紧圣旨,抬步回了云光殿。
就再试一次……
湖边,阮枋望着清澈平静的湖面,手里攥了几颗小石子。
随手一扔,在面前的湖面落下,泛起涟漪。
“你有必要这么狠心吗?”
这次身后来的声音,是阮枋等的人。
李怀安一身青衫,俊秀斯文,他来到阮枋身边坐下。
阮枋停下动作,撇头看他,“你来的这么晚,故意的?”
李怀安耸了耸肩,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