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枋没再费力支撑身体,任由自己无力的往前栽去,一只胳膊挂在女子的肩膀上,身体,只靠着腰间的胳膊支撑。
阮枋精致的下巴搭在寒尽肩上,眼睫无力的抬了抬,一双眸暗淡了好几分,如了无星辰的夜。
“阮枋。”
寒尽嗓音很轻的唤了一声,眼睫颤了下。
“嗯。”阮枋很累,他闭上了眼睛,喃喃的回应了寒尽一句,“很久没听人这么喊我了。”
颈边的呼吸很轻,很紊乱,似乎一个不留神,它就断掉了。
寒尽稍微冷静下来,她环着少年的腰,把人从轮椅上捞下来。
随着动作,白狐皮掉落,阮枋顺势掉落在她腿上。
阮枋此时的身体状况,很糟。
寒尽在凳子上坐下,给阮枋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让他坐在自己腿上,后背靠着自己。
从袖子里拿出瓷瓶,寒尽倒了几颗糖果,放在少年唇边。
“阮枋。”
阮枋掀开眼皮,瞥了眼她手里五颜六色的东西,“这是什么?”
“药。”
“药?”阮枋坐在寒尽怀里,头靠在她的肩膀上,他顿了顿,声音低微,“有毒吗?”
“没有。”寒尽收紧手臂,把身形瘦弱的少年整个抱在怀里,手放在他唇边,“吃了药就不难受了。”
“这是什么药?”
“没有名字。”
“为什么没有名字?”阮枋又闭上了眼睛,嗓音轻轻的,说话有些慢。
“……我没有起。”
“你为什么不起?”
“阮枋。”寒尽嗓音很柔,很认真,“吃药。”
“徐小姐。”阮枋没睁开眼睛,有气无力的说,“吃药不管用的。”
阮枋的身体,得精心养着。
像是上次在酒楼坐了大半天,或是今天这样在凉亭吹风,都是在作死。
寒尽侧眸看他,少年苍白的小脸,显得眼睫浓墨般的黑,尾梢微扬,漂亮又秾艳。
“你试试。”寒尽一直举着手。
阮枋睁开了眸,望着眼前的手心,好半晌,他凑过去一点,把几颗药含进嘴里。
甜味儿在舌尖蔓延,阮枋挑了挑眉,“甜的?”
“嗯。”
阮枋含着药,在嘴里一点点的化,之后,他一直没有说话。
很久,阮枋目光徐徐的望着远处,他喃喃说:“徐小姐的怀里很舒服。”
阮枋比寒尽高一点,但他骨架小,身子又软,坐在寒尽怀里一点也不突兀,反而完美契合。
寒尽环着他腰的手紧了紧:“嗯。”
她一直在盯着阮枋的反应,见他恢复了些精神,吊着的心放下了。
阮枋是最能感觉自己的身体变化的,本来无力的几乎动都动不了,身体也轻飘飘的,如今似是落在实处了。
也愈发能感觉到这个柔软怀抱的温暖,阮枋头靠着寒尽的肩膀,微垂着眸,又长又卷翘的眼睫搭在眼睑。
他轻声说:“徐小姐,你现在想退婚了吗?”
寒尽垂眸看他,沉默了很久,没回答他的问题,她拉过白狐皮裹在少年身上,抱着他往外走。
“还有哪里难受?”她问。
阮枋好似也只是随口一问,并没有执着的要那个答案。
阮枋说:“有点冷。”
寒尽没再说话,抱着人从凉亭去往他的寝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