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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景番外#

“你这个废物!教了你多少遍了!为什么还是学不会?!你为什么还是学不会?!!”

南景跪在地上,一脸麻木,仿佛对背上的痛楚一无所觉。

南庆纪扔掉手里已经断了的棍子,阴冷的看了南景一眼,转身进了屋子。

这是一座清新雅致的院落,南景面前的花卉盛开的艳丽。

这个院子,一砖一瓦一楼一亭都格外的华贵精美,是念家用来招待贵客的院落。

南家三人在这里住了六年。

可南庆纪只觉得,住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是压抑的,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前边几十年顺风顺水,一出生就是湄羽南氏的大少爷,天之骄子,之后顺利继承南氏成为家主。

只一夕之间,就成了寄人篱下的废物。

若是在别人那里他或许会安然度过下半生,可偏偏是在自己的好兄弟家里。

念渊与他一同出生,在几个隐世家族中,是唯一一个家世,天赋都与他不分伯仲之人。

也是唯一一个能和他比较的人。

可住在这里后,一切一切,都让他那么清晰的认知,自己与以前迥然不同。

他不再是身份尊贵的南氏家主,而是一个武功全失,连妻儿都难以养活的废物。

这样一无是处的他,看着家庭和乐,风光无限的念渊,是多么的嫉妒,又觉得自己是如此不堪。

南庆纪把自己心里的不甘与对念渊的嫉妒,一并塞给了南景。

他要南景成为人中龙凤,要南景光复南氏,要南景成为人上人。

·

等院落里安静下来,南景站起身,步履轻缓的走出院落。

来到湖边,他与往常一样坐在那颗古树下。

此时是初夏,面前的湖水波光盈盈,透过清澈的水,能看到围在岸边的一群游得自在的红鲤鱼。

南景看着,眸底昏沉的照不进光影,他呢喃一声,“我倒是还不如你们呢。”

他在这里等着,没多久,身后传来提提踏踏的脚步声。

“哥哥!”

稚嫩软糯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南景回过头,看着正跑过来的小团子。

念诛来到南景身边,扑腾一下跪坐在地上,因为跑动,一张小脸红扑扑的。

“给。”

念诛把布袋子递给南景,一抬头,才看到少年身上的血迹。

他怔了下,抿了抿小嘴,“南叔叔又打你了吗?”

南景打开布袋子,里面是些糕点,他拿出一块小口咬着,一边点了点头。

念诛抠着小手,“那……那我回去给你拿药。”

他说着就站起了身。

此时念诛站的地方,与湖之间的距离很近。

南景正在咀嚼的动作渐渐停住,他眼眸深处划过一丝阴暗,好似鬼使神差般,缓慢又快速的伸出来手。

“噗通——”

湖面激起一道水花,层层涟漪在周围漾开,白色晶莹的水花从湖里跳跃出来,又落下去。

掉下去的小孩子像是傻了一般,挣扎了几下又沉了下去。

几个瞬间,波光粼粼的湖面又恢复了平静。

南景静静的看着湖面,眼眸无神,直到一声惊呼他才回过神。

“来人啊!小少爷掉进湖里了!……来人啊!”

不远处看到的下人像是才反应过来,一边跑过来一边喊。

没多久,附近的护卫都闻声过来。

南景看了看自己的手,惊慌失措的站起来,他面无血色的看着湖面。

他没想到自己会这样做,也没想到会有人看到。

“噗通——”

下人跳进湖里,下一秒过来的护卫也接二连三的跳进去。

湖里乱糟糟一团。

南景呆愣愣的看着湖面,眼底深处似是无措。

他此时竟想着,要是死在里面就好了。

不要出来,不要再对我好,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诛儿!”

没多久,远处跑过来一个面容姣好的女子,看起来二十多岁,是念渊的妻子,邬珊语。

邬珊语来到湖边跪下,脸上满是泪水,紧紧盯着湖里。

南景僵硬的站在湖边,看着女子焦急的过来,却没有看自己一眼。

她满心满眼都是湖里的那个人,这种纯粹的爱,真是很让人嫉妒啊。

没多久,最先下去的下人冲出湖面,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南景看着周围乱作一团,看着女子急忙的把孩子抱过来,转身就离开这里。

所有人,都彻彻底底的无视他。

南景狼狈的站在湖边,看着在湖边拧衣服的下人,眼底黑沉沉一片。

他迈步走过去,下人回过身,看到南景的一瞬间眼里就染上厌恶与愤恨。

“你这个白眼狼!念家对你这么……”

下人还没说完,脸上的表情就成了惊慌,眼眸中映着一只手。

“噗通——”

下人被推进湖里,他冒出头来,一边往岸上爬。

“你这个……唔……”

南景跪在湖边,一只手抓着下人的头发,把他往湖里摁。

洁白的衣袖被浸湿,染成了深沉的颜色。

下人挣扎着抓着南景的手腕,抓出一道道血痕。

湖面浮出泡泡,伴随着咕噜咕噜的声音,没多久,湖里的人没了声息。

南景看着清澈的湖水,能看到游得自在的红鲤鱼。

他呢喃一声,“我倒是还不如你们呢。”

一松开手,水里的尸体就沉了下去。

-

南景睁开眼,看着头顶的黑暗,一双眸中尽是恍惚。

狭小的房间内,空气中依然是劣质油灯燃烧的刺鼻气味。

南景一动不动的躺在窄小的床上,从心脉处的痛楚传遍了全身,撕心裂肺的疼。

他麻木的感受着。

心里想,今日是月初。

过去多久,他已经不记得了,只知道自己度过了无数个月初。

这里没有人进来,油灯不会燃尽,他也不会死。

只是每次睡着后,都会做梦。

有时是自己站在堆满尸体,淌着血河的府邸。

有时,是在厚重的雪地里跌跌撞撞的奔跑。

有时,是躺在寒意刺骨的雪地里,看着头顶的树枝,上面是摇摇欲坠的雪。

有时,是自己的过去。

说是梦,更像是自己又亲自经历了一遍又一遍,疼痛与绝望是那么的真实。

南景眨了眨眼睛,又缓缓闭上。

不出意外,他还要在这个被一切遗忘的地方待好久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