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芮哭到哽咽，看起来伤心极了。
他确实很伤心，他想起了曾经的一些记忆。
母亲嫌他傻又吃的多，不让他吃饭，把他关到黑漆漆的屋子里，还拿鞭子抽他。
但他哭的主要原因，还是因为，直觉告诉他，他做错了事。
寒尽吻掉少年脸上的泪，看他一直哭，只能耐心的哄：“不哭了，没人敢欺负你了。”
这次的鹿芮，极其不好哄。
一刻钟了，还在哭。
声音明显都嘶哑了。
寒尽被他哭的头疼，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最后，实在没办法，让人睡过去了。
寒尽把人紧紧的抱在怀里，眸色淡漠的看着地上的人。
不意外，这就是小可爱这具身体的母亲了。
“来人。”
她话落，外边就有人来了，本来很忙的掌柜也在其中。
实在是因为外边乱套了。
窗户大开着，鹿芮行凶的过程也有人瞧见了。
这会儿，酒楼的客人散了个干净，县太爷也来了。
只是碍于江家的地位，不敢闯进来。
掌柜不知道里面的情况，只带了个靠谱的小二进来。
一眼，就看到地上那生死不知的女人。
女人眼睛睁得大大的，脸上血肉模糊，一动不动的样子，很像是死不瞑目。
“二、二小姐，这……”
都是平民老百姓，谁看过这幅场景啊？！
掌柜吓得脸色都白了，强忍着肚子里的翻滚，硬撑着吓软的腿。
“把她先关到后院。”冰冷的声音响起。
“是。”
掌柜吩咐小二把地上的拉走。
“二小姐，先前有百姓报了官，这会儿县太爷还在楼下。”
寒尽微敛着眸，一双清澈微冷的眸看着怀里的少年。
唇瓣微启，吐出清冷的声音：“把她请回去，她知道该怎么做。”
民不和官斗，但江氏不是普通的平民。
生意场上的人八面玲珑，谁都不知，一介富商背后结交了多少达官显贵。
若这县太爷是个聪明的，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掌柜低眉顺眼：“是。”
楼下响起几道说话声，又渐渐安静下来。
之后，黄诗雨和鹿知也走了，看样子也都被吓坏了。
包厢内只剩下寒尽和鹿芮。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寥寥星辰显现在夜幕中。
掌柜带着小二把楼下的残局收拾好，也早早的离开了酒楼。
差不多快深夜，鹿芮醒了过来。
白嫩的肌肤上，微挑的细密眼睫颤了颤，好似是会飞的蝶翼。
他睁开眼睛，清澈的眸子里恍惚了会儿，才把女子清冷如月的脸映入眼中。
“醒了？”
鹿芮眨了眨眼睛，还没有说话。
“宝宝可真能睡。”
清冷的声音听不出什么情绪，让鹿芮莫名的，就有些心虚。
寒尽垂眸，心里无奈，吻了下少年的额头：“起来回家了。”
鹿芮抿了下绯红的唇瓣，从寒尽怀里下来：“我、我是不是做错了事。”
少年直愣愣的站着，两只小手紧紧勾着，眼里有些无措。
他的记忆有些紊乱，可依稀记得，他做了坏事儿。
窗外灯火阑珊，光线透过半开的窗户照在两人身上，纤长的影子打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