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哐当!

门一开,银娣婶子急匆匆的闯了进来,拉着脸问道:“国强,大白天的关着门干啥呢?”

“妈,你干嘛呢,这么大火气。”国强是个孝子,小心的赔着笑脸。

“我问你干啥呢?”银娣婶子又问。

老村长等人原本想提分钱的事,一看这娘俩进屋就吵吵了起来,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稀里糊涂的,还没闹明白咋回事呢。

“妈,你这话我听了扎耳的慌,啥叫干啥呢。”

玉兰今儿憋了一肚子火,少有的当着人跟婆婆顶上了嘴。

“这一大清早的,你们关在房里想干嘛?要不是心虚,你上什么脸子啊?”

婆媳俩都不是好惹的茬,银娣见玉兰这般口气,登时火气上头了。

“我心虚啥了,心虚给你们老李家生孩子是吗?”玉兰冷笑道。

“行了,行了!”

“妈,我叫小春过来给玉兰看病呢,乡里乡亲的都在,你别在这瞎搅合了成吗?”

国强隔在两个女人之间,好声好气的打起了圆场。

“我瞎搅合,国强,你爹走的早,我这些年拉扯你有多不容易……你,你这是有了媳妇忘了娘,偏心眼儿呀。”

银娣婶见国强向着玉兰说话,委屈劲一上来,眼泪叭叭的掉了下来。

“呵呵,又来了。是,国强是你儿子,我是外人。以后你俩过日子,我走,成吗?”

玉兰早见惯了婆婆这套耍浑的手段,不由得哧声冷笑。

“你瞧瞧,她怎么说话的,眼里还有我这个婆婆吗?”银娣婶更上头了,冲着国强呼天抢地。

“哎!你俩……”

国强两头为难,气的头都大了。

“银娣婶,你莫哭,我来帮你问问。”马金莲干笑了一声,扶着银娣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国强,你们家是哪个生病了?”金莲问道。

“我昨儿在院子里想给伢儿打个婴儿床,干活胳膊拉伤了,让玉兰请小春过来扎了两针。”国强晃了晃胳膊,哎哟了一声。

“打婴儿床,咋地玉兰这是有了?”银娣婶立马脸上有了亮光。

“没,我俩之前不是想多玩两年嘛,现在觉莫着差不多,也该要了。”

“要不你瞅瞅,这不腰子、羊鞭整起来了嘛。”

国强指着桌子剩下的竹签签,笑说道。

“呵呵,小春这脑壳子好了没几天,你俩就赶着要孩子了,还挺凑巧啊。”马金莲不动声色的插了一嘴子。

“金莲大姐,怎么我俩生孩子还要你来挑日子吗?那你家大闺女,人家响水村老六都没点头,你这么会挑日子,咋不一口说了算叫人家来迎呀。”

苏玉兰玉臂挡住胸前的大抹雪白,脸一沉戳起了马金莲的痛处。

不就是互相伤害么,她这泼辣性子还就没怵过谁。

谁不知道马金莲家里有两个闺女,大娥、小娥。

小娥今年大专刚毕业,一等一的美人模子。

大娥则是又黑又胖又丑,二十三四了,马金莲四处说媒,愣是没人要。

前儿隔壁响水村老六的跛脚儿子,据说跟大娥相了一次,也没个动静了,估摸着人家是没瞧上大娥。

这已经成了马金莲的一块心病,谁戳她都疼的厉害。

“哟,你这个堂客好厉害哦。”

“玉兰,我不跟你说。国强,大姐跟你妈的意思是小春脑壳子刚好没几天,他哪晓得治病嘛?你可别被串着给卖了,还倒帮着数钱啊。”

马金莲一副好心肠的口吻,变着法子说起了风凉话。

“小春是神医,翠芝接生多险,人愣是没动一刀一针把孩子给接下来了,怎么就不会治病了?”玉兰不依不饶道。

“呵呵,翠芝接生这茬,谁不晓得是瞎猫碰上了死耗子,让小春蒙了个名头。”

“可别忘了我家老王也是医生,在这的哪个没生个伢儿,就翠芝那体格又经常下地的,屙泡尿都能生下来,用得着小春在那捡现成的?”马金莲尖着嗓子说起了风凉话。

“金莲大姐,你俩吵咧咧,别扯上我家翠芝,咱是认小春的。”大柱在一旁不满打岔道。

“大柱哥,说句你不爱听的话,翠芝姐长的好看,指不定秦小春进去干啥来着。”

“毕竟翠芝姐躺在床上叉着两条腿,那还不是任人看光了,换我有这机会,也得去给你接一个啊,铁蛋,你们说是吗?”

张二狗一帮闲汉在边上起哄。

在农村产房是忌讳外人的,小春甭管是不是救了翠芝,这事传出来总归是不怎么见得光的。

“二狗,我叼你个娘的,你信不信老子把你屎都打出来?”李大柱急眼了,捋起袖子想打人。

马金莲阴里阴气的岔开李大柱:

“大柱,你咋不晓事呢。”

“人二狗这是在提醒你,莫要学某些人,媳妇心都让人睢走了,还傻不愣登装老好人呢。”

“你!”

苏玉兰一听她这话夹着刺呢,登时就要发飙。

“玉兰嫂,用不着跟她浪费口水。”

秦小春抬手打住了她,摸着鼻子往马金莲走了过来:“金莲大姐,你是在怀疑我不晓得治病,对吗?”

“哼,你要会治病,母猪都能上树呢。”

马金莲接着冷笑发问:“你念过医科吗?有雪儿那样的医师资格证吗?”

“没。”

“你像我家老王一样会把脉开方子吗?”马金莲一连串问道。

“不会。”秦小春淡笑如常。

“你这莫有,那也不会,我看你只会治骚病、相思病吧?”马金莲嗤声笑道。

“我看病不打针不吃药,啥疑难杂症念一句就能应,相思病、骚病自然是撒撒水的事!”

“来,今儿既然大伙都在,我就做一次义诊,机会难得大家抓紧。”

秦小春哈哈一笑,搬起桌子到了庭院里,大马金刀的一坐,冲众人抬了抬手。

小春赶鱼的本事大伙儿是见过了,但这治病着实没开过眼。

再说了哪有治病不打针、不吃药的,光靠个嘴喊就能治病,那也忒神了。

一时间个个都是将信将疑,没人敢上前。

苏玉兰心也紧了起来。

小春今儿要给乡亲们看不出个好歹,那给国强治病的话就站不住脚,以后村里还不晓得有多少碎嘴子呢。

“呵呵,你这连个听诊器、血压仪都莫得,就靠一张嘴,谁信呢。”马金莲不屑道。

“要不,马大姐你先来?”秦小春笑问。

“来就来,我还怕你不成,反正老娘又莫得相思病。”马金莲冷哼了一声,在小春对面坐了下来。

“你家老王最近回过家吧。”秦小春不疾不徐的问道。

“关你嘛事?”马金莲撇了撇嘴,不满道。

她男人王青山以前是村里的赤脚医生,属于西医、中医都会三把刀的那种,前几年瞎猫撞了死耗子,用土方子治好了一个外地来求医的人,名气一下传开了,被人称为王神医。

当然,这是在外边包装的名头,桃花淀人都清楚老王那两把刷子,也就治个头疼脑热的本事。

要说王青山脑子也尖,借着名头去了县城一家大药房里做了坐堂郎中,据说一个月能挣七八千,可是了不得。

要不马金莲在村里天天有闲心碎嘴子,见谁都是腰杆子笔挺呢。

“大姐,这个对我诊治很重要。”秦小春道。

“老王回来了,这几天在家里歇着呢。”马金莲撇了撇嘴不快道。

“老王回来跟你同房了吧。”秦小春笑问。

“嘿,你个脑壳子被雷打的臭不要脸,这是你能问的吗?你这是当哪门子医生,分明就是耍流氓。”马金莲老脸一红,忍不住啐了起来。

“小春,这还用问吗?老夫老妻了,老王一个月难得回来一趟,肯定是要管金莲大姐一顿饱的。”老憨叔哈哈大笑了起来。

“嗯,既然同过房,那就差不了了。”

“金莲大姐,你是不是觉的某处异常麻痒,白浊增多,有火灼感,食欲下降,有轻微低烧,动不动就容易出虚汗?”

秦小春也不避讳,当着众人点出了马金莲的毛病。

这女人平日里嘴贱惯了,今儿正好也整一整她。

马金莲面色大变。

小春所言一字不差,她最近这几天就是痒的厉害。

起初还以为是夏天热,沤出了炎症,但这两日明显有发烧、犯晕、发虚汗。

她问过老王,老王说是普通妇科炎症,有个三五日就痊愈了。

只是这么私密的事情,秦小春是怎么知道的?

“胡说八道,你这些鬼话蒙蒙别人还行,少吓唬我,都是女人,夏天谁还没点炎症了。”马金莲依旧是不信嘴硬的样子。

“炎症?”

“你撩起衣服,看看小腹和后背是不是起了一层白刺疹子?”

秦小春丝毫不恼,不紧不慢的说道。

不等马金莲嘴硬,站在她身后的秋梅婶子一把掀开了她的衣服,惊叫了起来:“哎呀,金莲你背上真的有一层疹子呢。”

今儿马金莲拿自家儿媳妇翠芝碎嘴子,搞的儿子大柱丢了脸面,别看平日都是“碎嘴子联盟”的人,秋梅婶捅起刀子来,是一点都不含糊。

“小春,这,这到底是咋回事,我也是女人,炎症可不带发烧、出虚汗,长疹子的呀。”秋梅婶子作着嗓子喊了起来。

“这是梅毒!”秦小春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