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静云急匆匆起身,要去找送炉渣的宫人查问。
元辰不好意思地撩起披散的头发,道:“是在内侍监吗?你先去吧吧,我梳洗一下就来。”
刚走出凝翠阁,便看到有一只海东青在空中盘旋,摇摇晃晃地落下,发出一声尖厉的鸣叫。
明静云见状,连忙吹响竹哨,将海东青召近前来。
只见海东青右脚不知被什么尖利的东西划破了一点皮,伤口红肿发黑。
“不好,这是被有毒的利器所伤!”
明静云取出一颗解毒药丸,嚼碎了敷在海东青的伤口上,用手帕包裹好着。
海东青是猛禽,飞得又高又快,要造成这样的伤口,很可能是淬毒的暗器。
“让我看看是谁伤的你。”明静云看着海东青的眼睛,眼瞳中紫光一闪。
通过海东青锐利的双眼,明静云看到一座十分豪华的府邸。
越过一重重雕梁画栋的高大房屋,海东青飞入一处僻静的院落。
此处环境清幽,种满了不知名的奇花异草,中间有个池塘,上面建了一座水榭。
两个人一前一后踏入院落,前面那人浑身罩在一件宽大的黑袍中,身量中等,罩着兜帽,一张脸几乎全笼罩在兜帽的阴影当中,只露出一张嘴,难辨雌雄,只能从那嘴周光洁的皮肤,能判断出是个年轻人。
走在后面那人是个精壮汉子,行走如风,穿着一身带镖局记号的武服,看来像是个镖师,肩上还扛着一个大麻袋。
刚一进院门,那黑袍人便将身后那人肩上的麻袋接了过来,又递给那镖师一锭金子。
那镖师两眼放光,一边眉开眼笑地接了,一边不停地点头哈腰。他见黑袍人不耐烦地挥手示意他离开,便转身离去,到院门口是,还偷偷咬了拿锭金子一口,鉴别真假。
他没看到,黑袍人的嘴角勾出一丝不怀好意的冷笑。
黑袍人扛着麻袋,径自往水榭而去。
那麻袋两头耷拉着,软塌塌的不像是装满谷物一类的零散之物,从大小看倒像是装了个人!
黑袍人看着不像那镖师那般孔武有力,从中间扛着麻袋似乎不太轻松,竟没注意到,从挂在他身后的麻袋口中,滑落了一件细长的物事。
在海东青锐利的目光下,明静云分明看到了,那是一管竹笛!
是妹妹的竹笛!
这是陆谦送她的礼物,她常随身带着,挂在腰间。
此时,海东青突然察觉身旁一点异动,一转头却惊现一条硕大的金黄色饭铲头蛇一口咬来。
海东青向来凶猛,岂是好欺负的?
它发出一声唳鸣,扑棱着翅膀飞起来,打了个盘旋,突然像一支箭一般俯冲下来,尖利的双爪向那蛇身抓去。
一蛇一鸟缠斗了几个会合,海东青见那毒蛇难缠,便唳鸣两声,虚张声势地扑了两下,然后一飞冲天而去。
这一轮打斗,双方各有损伤,那金黄饭铲头被海东青的尖爪刺穿鳞片,蛇身留下了伤口,却未能伤到要害。
海东青的脚部也被饭铲头毒牙刮到,蹭破了点皮。幸而海东青飞行速度极快,这种饭铲头蛇又有一种特性——在未能完全咬住猎物时不会大量释放毒液,否则海东青恐怕凶多吉少。
海东青在空中盘旋转向,向那金黄色饭铲头发出一声威胁性的唳鸣,却刚好看尽那黑袍人抬起头看了它一眼,露出兜帽笼罩下一张十分年轻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