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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斯队长,我想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安格妮丝在讲述完所有需要告知自然之心的事情后,出声提醒道。

华斯队长的面色也不觉带上了些许凝重,点了点头。

“很明显,对方从好几个月之前就开始布局了,而我们一直没有发现。”

安格妮丝无奈地叹了口气,出声说道:“我想他们很有可能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准备了。”

“也许今天晚上,他们就会开启最终的计划,而我们现在仍然不知道他们究竟想要干什么。”她轻声提醒道。

“我们现在知道的,就只有一个男人很可能从海上带来了什么东西,而这个东西引诱了一个行尸上了银色玫瑰号,导致了船员的异变......”

华斯嘴里喃喃地说着,手下意识地拿出了一只烟斗,又看到了坐在他的对面的安格妮丝,讪讪的笑了笑收了回去。

“也许吧,我的确更宁愿相信船员的异变与行尸所寻找的东西有关,那个东西很有可能在这本日记中提到的那个男人的身上,而那个行尸并没有诅咒人异变的主动能力。”

安格妮丝没有理会华斯的小动作,径直说道:“我不清楚这位哈尼·兰伯特先生为何会如此推测,但我如果真的如他所说,自己身上的异变是因为来自行尸的诅咒的话......那么这个行尸很有可能相当于一个高序列。”

“听起来这可真不是一个好消息。”华斯耸了耸肩,语气中有些严肃:“我想我们的确需要提前为你提到的这种可能做好准备。”

“与此同时,我们需要找到哈尼·兰伯特提到的那个先生,以及搞清楚他带来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如果您这段时间也获得了什么消息,希望您能够及时告知我。”华斯看着安格妮丝,犹豫了一下说道。

安格妮丝笑了笑,说道:“当然,不过我现在想先找一下那位苏珊娜·格雷戈里小姐了解一下她姑母的情况,我对她有些好奇。”

华斯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有关这件事情......请便,帕格尼修女。”

他整顿了一下自己的表情,严肃地说道:“对了,我想我需要告诉您,帕格尼修女,眷者阁下听闻您的到来非常高兴,他希望能够见您一面。”

安格妮丝的动作忍不住顿了一下,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

“一切诞生者终将通向消亡......”什么声音低沉地在空间中响彻,女人忍不住有些茫然看向四周,她有些茫然地看向了四周。

她不记得自己是怎样到达这里的,她只记得自己来到了一个庄园,但是现在她看到的却是一个教堂——她觉得这是一座教堂。

她不认得这是什么神明的教堂,这座教堂看起来压抑而空荡:艳红皲裂的天花板和地面仿若覆盖着鲜血,隐隐有着微光从地下透露出来,带着一种金红的霞光;四周的彩绘玻璃上是一个个面容古怪而扭曲,姿势奇特的怪人......

不,不是人,只能称作怪物,一眼看过去,这些怪物似乎在怪异地舞动;那些扭曲的彩绘玻璃构成了教堂的所有边缘,让整个教堂看起来是一个完美的圆形;整个教堂里没有长椅,没有讲台,没有代表神明的圣徽,好似什么都没有——但是她依旧觉得这是一个教堂。

她知道这里并非什么都没有,当然这并不重要——她能够感受到这里到处充斥着对她的吸引——某种属于她的东西。

但是她找不到,这让她的内心充满了焦躁,对一直在自己耳边响彻的声音近乎充耳不闻。

“......以彼之骨敲响彼之皮,一切承诺者将以己身献与彼之合鸣......”

叙说者对于她的态度毫不在意,只是不紧不慢地叙说着。

......

安格妮丝犹豫了一下,缓缓推开了眼前有些沉重的大门。

她并不知道博迪威亚教区的眷者阁下见自己是为了什么,她并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好见的。虽然当初教会给自己的选项中有着成为母神的“神眷者”的选项,但她并不觉得这个选项适合自己——不论是出于自己所走的途径,还是出于......

说实话,如果没有银色玫瑰号和纽林庄园这档子事,她估计最多给教会报备一下自己的行踪,绝对不会连着往教会跑。

毕竟当初自己选择第二个选项,获得这个修女的身份的时候就已经向教会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她并不会损害教会的利益,也愿意让自己的这个身份在母亲不在后成为教会与帕格尼家族的联系证明,但她个人希望在这个身份之外有着一定的自由——而教会也同意了。

当然,在知晓了帕格尼家族的事情之后,她对于教会的反应又有了更多其他的理解——当然,这些理解只是揣测。

——尽管,凡人不应该揣测神明的想法,而教会对待她的所有态度最终都与神明有关。

她一直觉得教会对她的态度太过于宽容了些。

不说别的,仅从每一个探索自己的心灵人会莫名其妙发疯或者出现性格改变来看,正常情况下绝对会被关起来——虽然这些疯狂都是可以治疗的。

还有教会竟然允许自己走“囚犯”途径——据她所知,教会对于这条途径的人不应该这么宽容。

孔蒂先生在取得教会的庇护后一直投身于音乐,每天不是在自己家,就是音乐家协会,对自己能够离开的费内波特城的事情丝毫不报期望,她虽然对于教会对孔蒂先生的监控并不算熟悉,但也知道那绝对是超过教会对自己的监控的。

有些时候,安格妮丝觉得,教会那些监控自己的措施,与其说是监控,更像是一种庇护。

安格妮丝抬头看向跪坐在生命圣徽前的高大的身影,对方似乎是在祈祷。她清晰地听见了对方祈祷的话语——

“母亲从来应许,”

“无论流泪的祈求,”

“还是欢快的庆祝,”

“母亲都垂听且关心。”

“母亲必看顾着,”

“无论功成名就,”

“还是软弱困顿......”

安格妮丝没有打扰对方,只是定定地站到墙边,微微低垂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