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和我说说,你和你丈夫是怎么开始的吗?”
笙箫收回神,眼睛瞥向旁边的手机,她不想看着任何人受到伤害。
“你为什么对我的事这么感兴趣?我不想说。”
殷流钦挽起唇瓣,“这才像你,方才那样子,我真不习惯。”他轻呷一口咖啡,“陌笙箫,我对你真有了兴致。”
“那我劝你,免了吧。”
“我觉得你总是很开心,这种笑也会感染到我,我又摸不透你在想什么,要换是别人敢一次次顶撞我,我非要整死她们不可。”殷流钦半开玩笑,半是认真说道。
陌笙箫想再呆一会,至少要消除掉心里的疑虑,“那我敢断定,你以后会被修理得很惨!”
“为什么?”
“你迟早有天会遇上个能管得住你的人,你这副风流成性的模样,哪个女人吃得消?”
“其实,我可以改……”
陌笙箫装作听不懂,她有意避开,眼睛望向窗外。
午后三点。
聿尊抽根烟,走出房间。
他来到窗边,挥手示意旁边的男子离开。
聿尊拿起狙击枪,十字瞄准镜对上妇人的脑部,他当年是基地最好的狙击手,这会,只要扣动扳机,他能保证令她一枪毙命,不给她留一丝活过来的希望。
聿尊戴起耳机,他前额渗出细汗,积压二十几年的仇恨扩张的他整颗心好想要跳出胸口。
他想起父亲死前的惨状,想起母亲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时的哀嚎,聿尊幽暗的眼眶蒙上一层细碎的水雾,他咬紧牙关,大片汗渍浸湿他宽阔有力的背部。
“聿少,太太还在咖啡馆没有离开。”
聿尊低声咒骂,掏出手机打给陌笙箫。
“你在哪?”
“我出门的时候告诉过你,我在外面。”陌笙箫另一只手搅动杯里头的咖啡。
“给我回去,走!”
笙箫听得出来,聿尊隐忍的怒气已接近爆发点,他口气透出令人不寒而栗的阴森,陌笙箫紧咬下唇,“我难得出来,坐会再回去。”
她掐断电话,殷流钦扬唇,“聿尊?”
陌笙箫又怕他看出什么来,“他不喜欢我和你单独见面,主要是视频的事,他防你跟防狼似的。”
殷流钦心底才起的疑虑,被陌笙箫三两句话拨回去。
笙箫不着痕迹叹口气,她夹在中间,到底是在帮殷流钦呢,还是在帮聿尊?
聿尊强忍怒意,陌笙箫和殷流钦在一起,他这个时侯动手的话,极有可能给笙箫带来危险。
在确保她安全之前,聿尊只能忍。
他回到原位,眼睛盯着对面。
看护站了会,走进厨房,“我帮你拣菜吧。”
保姆笑意盈盈,“你先给夫人喂点水,这大热的天,万一一个疏忽,殷少回来我们都得挨骂。”
看护点头,“好,我难得遇上你这样投缘的,以前做的那些人家,哪能好好相处呢,都恨不能将对方赶走才算干净。”看护走到妇人身后,拉住轮椅往后退。
聿尊眉头紧皱,手指压向扳机,旁边的男子拿着望远镜观察,“聿少,她要离开了!”
机会可能只有这么一次,聿尊心跳至嗓子眼,大滴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滚落,他额前青筋直绷,整个人紧张得犹如一张拉开成最大角度的弦,随时都有一触即发的可能。
他耳朵内嗡嗡作响,全是父母亲惨死之前的挣扎和悲鸣!
“聿少——”
聿尊闭起眼睛,手指抚向耳机,“情况怎样?”
“太太没有离开。”
聿尊收起呼吸,眼里的沉痛四处满溢,他松掉手,身子一侧倚住墙面,右手僵硬地张开,连握紧的力气都使不出来。
他眼睁睁看她离开,手指只需要点一下,他就能送她下地狱!
“聿少——”旁边男子不安上前。
“滚!”聿尊骤然转身,猛的一拳挥出去砸向墙壁,古铜色肌肤瞬时迸裂,鲜血飞溅在洁白的墙上,汩汩而下。
男子吓得收住话,一声不吭回到窗前。
陌笙箫在咖啡馆内坐了半小时,没有见到异样,她烦躁的心慢慢沉寂,也许……是她杞人忧天。
笙箫喝完杯里面的咖啡,“我先走了。”
“不多坐会?”
“我得回去照顾奔奔。”
“我送你。”
陌笙箫拿起挎包,“不用,我开车来的。”
殷流钦把手机塞给陌笙箫,“你要不拿着,我会天天来烦你。”
“好吧。”笙箫没有推却,殷流钦跟在她身后,“我送你上车总行吧?”
陌笙箫走出咖啡馆,人都是自私的,她倘若开口提醒殷流钦,势必会对聿尊不利,她只能用自己的方式让心里好过点。
笙箫发动引擎,“你也回去吧。”
陌笙箫看着殷流钦走向停车位,她这才开车离开。
车子一前一后驶进闹区,笙箫过绿灯,殷流钦的车被红灯拦在后面,陌笙箫开出去没多远,从后视镜内发现十几辆黑色的轿车形成一个车队,呈不同方向包抄。
她右边的车驾驶座上,一名男子打出电话,“聿少,太太安全了。”
聿尊狠狠拽下耳机,充血的眼睛抬起。
看护给妇人喂过水,推着轮椅经过厨房,“我看夫人喜欢晒太阳,我再带她晒会。”
保姆拣完菜,走进客厅,“好啊,这窗外的阳光挺好呢,怎么殷少老不让我们开窗?”
对面,拿着望远镜的男子朝聿尊惊呼,“聿少,目标出现。”
聿尊凝神,一把推开男子,眼睛透过瞄准镜望向远处。
妇人出现的方位,正是窗口。
聿尊所在的位子极为隐秘,尽管是一扇窗,但留出的地方很小,一般不会注意到这。
他手指扣住扳机,瞳仁内闪过一道狠戾,右手背血肉模糊,他却全然感觉不到疼,聿尊调准枪口,正对妇人前额,他狭长的凤眸轻眯起,眼眶内,涌现暗潮涩意。
聿尊明显感觉到眼里一阵冰凉,他微微定神,“去死吧,陪着他下到地狱,去给我父母磕头忏悔!”
“砰——”
“啊——啊——”看护的尖叫声撕心裂肺,身后的保姆吓得两眼圆瞪,昏死过去。
聿执顿了下,他迟了一步,并没有开枪。
与此同时,好几道枪声传来,但显然一时半刻没找到攻击点。
聿尊并未就此收手,瞄准镜中,妇人脑部中弹,头歪着侧向旁边。他嘴角轻勾,精致绝美的五官几近扭曲,“让你儿子也尝尝看,这种仇恨该有多痛?”
狙击枪对准妇人心脏。
“砰——”
飞溅的血花渲染人眼。
那人,又比聿执快了一步。
聿尊收回手,他曾经,也是王子一般的高贵,却被培育成杀人机器,血债血偿,是他们该死!
聿尊重新戴回耳机,“下一个,该轮到夜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