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视线别开,“我没有按警铃。”
男人走到窗前,将窗帘全部拉上,他又回到舒恬跟前,将口罩给摘下。
舒恬眼睛圆睁,视线一下氤氲。
“桑炎。”
桑炎弯腰坐定,紧紧将舒恬抱在怀里,“看,我没事。”
舒恬急忙将他推开,双手在他胸前不住乱扒,“我看看,伤哪了?”
“哪也没伤着。”
“真的?”
“你不都检查过了吗?”
“可新闻上说,你中了三枪。”
桑炎重新将她抱在怀里,“不说得吓人些,怎么能糊弄过去呢?”
“我差点就被吓死了。”舒恬枕着桑炎的肩膀,眼圈再度泛红。
“我还没有娶到你,怎么舍得死。”
桑炎冒险赶来医院,就是怕舒恬不放心,他不方便多呆,在她额前亲吻后,很快又离开了。
桑炎死后多天,很快有人接手,只不过迟迟不见有何动作,聿尊照样活得逍遥自在,苏艾雅哪里还坐得住,又将聿尊害死桑炎的消息放出去,她焦心苦等,却不料依旧不见动静。
苏艾雅又砸了钱,这才知道,竟是他们不想得罪聿尊,如今桑炎死了,又有了新的人来接替,这件事打算就这么不了了之。
苏艾雅恼羞成怒,一个桑炎哪解得了她心头之恨。
她想起先前找的那个司机,办事还算妥当,而且到现在车祸的事还未查出个所以然来,苏艾雅不想冒险再找别人,所以又再度联系中间人,想方设法想要花钱买命。
那名司机被关在空置的公寓内,聿尊当初留着他这条命,这个筹码无意间竟下准了。
他想过,对方可能还会找其他人,但以防万一,所以派人连夜看守着这个司机。
当电话响起时,看守的几名男子正在打牌。
听到铃声,几人机警地停下动作。
一名男子拿起桌上的手机瞥了眼,这种买凶杀人,通常都是一次性卡号,所以知道号码的人必定不简单。男子走过去,照着缩在墙角的司机踢了踢,“喂,当心着说话,要不然的话……”
“我知道,我知道。”司机点头如捣蒜。
男人并未将电话给他,蹲下身后,手里的电话被接通放到他耳边。
“喂,是钱立吗?”
“是。”
“我靠,你还真敢答应,现在跑哪去了?”
司机瞅了眼旁边凶神恶煞的男人,“我安全着呢,放心吧。”
“你还用这号呢……”
“我……我这不是怕再有生意接不到嘛,还想请哥你罩着,再说这号就咱几个知道,不会有事的。”
“这次还亏得你幸运,上次找你那女的见你干事不错,怎么样,还有兴趣来发财吗?”
“这次给多少钱呢?”
“三十万。”
司机按着男人事先的吩咐拖延时间,“才三十万?这次我怕被警察盯着不好下手,多少让她加点。”
“别得寸进尺,上次让你要人家的命,结果呢,只断一条腿,这笔帐还没找你算,三十万不二价,不行我就去找别人……”
旁边的男人朝着他点点头。
“好好好,我答应还不行吗,说吧,这次的目标是谁?”
“就上次坐在副驾驶座上那女人,买家这两天在筹款,到时候会直接联系你,定金按照老样子打你账上,资料也会发给你。”
“好。”
男子收回电话,并掐断。
“这总行了吧?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男人站起身,一脚踹在他胸前,“给我老实呆着。”
放过他?做梦去吧,按着聿尊的意思,就算这件事最后水落石出了,这人也留不得活口。
聿尊已经答应,将他作为大礼送给桑炎。
御景园的阳台上。
陌笙箫坐在藤椅内,聿尊则站在栏杆前,他接到电话后,嘴角不禁勾勒起。
“怎么了?”
男人侧过身,一张俊颜沉浸在阳光底下,细碎的笑容带着不曾有过的温暖,“上钩了。”
“真的?”
聿尊点头,“那部手机内装着定位器,这两天,那个藏在后面的人就会联系他,”男人浅笑出声,“一帮蠢货,倒是省了我的时间,这会,就算地毯式一样地将整个白沙市翻过来,我也要将她给挖出来。”
陌笙箫起身,她走到聿尊旁边,望着楼底下的游泳池出神。
舒恬,那样一个敢爱敢恨,又极度爱美的女孩子,为了桑炎能吞下全部的苦和痛,她可能再也穿不了漂亮的裙子,再也不能纵情热舞,甚至,再也不能很自然地行走,可这种炽烈燃烧的温度令陌笙箫惊艳和羡慕。
有爱存在,真好。
有了爱,就会对什么都不恐惧,不会冷冷淡淡,清清冽冽地过活。
顾筱西被关在一个廉价的出租屋内,门外有人二十四小时守着,又是在三层,连跳窗逃生的机会都没有。
卧室内有张简单的木板床,除了这些,几乎没有别的东西。
顾筱西的手机被苏艾雅拿去后,她就没有办法同外面联系,也不知道爸爸怎么样了,失踪的这十来天,定是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
她从随身携带的挎包内拿出一个找工作时带着的练习本,里头还有铅笔,是她学习画画时剩下的。
顾筱西蜷坐在地砖上,脑袋埋下去。
房间的门被打开,一名男子走进来,给她一个楼下花6块钱买来的盒饭,“给,吃吧。”
顾筱西抬起头望了眼,“到底什么时候能放我出去?”
“等着吧,我们接到电话就会让你走的,”男子转身欲要离开,他望见被顾筱西压在手臂下面的本子,“你在写什么东西?”
“我只是练习画画而已,你们看得这么紧,我又没有别的事情做,难道连这点兴趣都不行吗?”
男子抬起眼望向房间内唯一的窗子,他走过去仔细查看,确定纸条不能传递出去,“我怎么知道你在打什么主意,你真打发时间也就算了,要让我发现你存着小心思,当心我找条绳子将你绑起来。”
顾筱西装出唯唯诺诺的样子,“苏艾雅没有来过吗?”
“没有,谁还管你的死活。”男子说完走出房间,砰地将门关上。
顾筱西用铅笔头抵着自己的下巴,她将盒饭拿到一旁,照着脑中的记忆在带着框框的练习簿上一笔笔勾勒出严湛青的轮廓。
她用如此低卑的姿态去爱他,可能直到现在,严湛青都还不知道顾筱西爱他。
她以为,他的脸在她的笔下会很模糊,她能想象得出,却不一定能画出来。
手腕灵活地飞舞,顾筱西根本停不下手来,原是在不知不觉间,严湛青已渗透进她每一根骨肋之间。
她爱他,且这种爱并未随着时间与距离的不可能而消逝。
练习簿上慢慢清晰地呈现出男人的脸,顾筱西手指轻抚过,嘴角展颜。
外面的人看她很紧,冷不丁会打开门来看她正在做什么。顾筱西安静地趴在床沿,一张张画着严湛青不同面的画像。
“呦,这是你男人吗?”
顾筱西没有理睬,继续手里动作。
“和你讲话没听见是不是?”男人走到跟前,拿起她画到一半的画,“长得挺帅么……”
“还给我!”顾筱西站起身来去抢,“你还给我!”
另一名站在外头的男人进来,“吵什么吵,还嫌事情不够多。”
“又不是什么好东西,给你!”
男人说完,走出去后又将门重重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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