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不到的是,聿尊并没有不在乎,当舒恬说出这四个字的时候,他能感觉到心被剜开个口子是怎样的凄厉疼痛。
聿尊回神很快,他拉开车门坐进车内。
他放下车窗,发动引擎,“替我带句话给笙箫。”
舒恬心里一松,只当他将她的话听了进去,“什么话?”
“对她,我永不放手!”聿尊说完,驱车绝尘而去。
飞扬的风吹得舒恬脸颊处的头发凌乱不已,她使劲在原地做了个踢脚的动作,“什么人啊!”
陶宸将电瓶车停到车库内,他来到家门口时,发现门隙开着,他推开走进去,“笙箫?”
刚要弯腰换拖鞋,就看见陌笙箫僵硬的脊背挺直着坐在沙发上,客厅内满地狼藉,他视线扫过那架被砸坏的钢琴,脚步匆忙来到笙箫身边,“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陌笙箫目光空洞,听到声音,她回了下神,右手拨开颊边的乱发后抱住陶宸,“陶宸,他来过了。”
“什么?”
“我们要怎么办?我好怕。”
陶宸紧搂住笙箫的肩膀,脚边是被摔碎的玻璃杯,陌笙箫的笑温婉却又碎裂,她头发凌乱,衣衫不整,陶宸自始至终没问一句令她感到难堪的话,“笙箫,没事,有我在,”他大掌抚着笙箫的脑袋,“明天开始我辞了家教那份工作,我天天等你下班。”
陌笙箫摇着头,没用的,就算陶宸时刻不离地陪伴在她身边,聿尊还是会有办法抢先一步,他像个恶魔般无孔不入,侵蚀着笙箫还未来得及稳固的新生活。
他的逼迫与手段,向来残忍毒辣。
他大可以将笙箫直接拖回白沙市,可他显然没有这么做,在他看来,只有逐步摧毁了笙箫坚持下去的信念,她才能死心塌地,他犹如旁观者般隔岸观火,耍出一点小手段,就能逼得笙箫濒临绝境。
陶宸轻拍陌笙箫的肩,他站起身走向厨房,将餐桌上冷去的饭菜放到微波炉内热一遍。
笙箫被他拉着手带到餐桌前,陶宸盛了碗饭给她,“先把肚子填饱。”
陌笙箫吃不下去,却还是接过手。
陶宸转身回到客厅收拾,笙箫见状,放下碗筷就要站起来。
“不用,”陶宸抬起头,“你快把饭吃了。”
他蹲下身子,小心翼翼将碎玻璃收拾干净,陌笙箫扒了口饭,她味同嚼蜡,哪还能咽得下。
陶宸的背影僵在钢琴前,他将捡起来的零部件放进塑料袋子,钢琴凳也砸坏了,他手指放在钢琴上,哪怕是用灵活的那只手,也再也弹不出美妙的琴音。
笙箫双手穿过他腰际,紧紧抱住陶宸,“对不起,陶宸,对不起。”
他转过身,“傻啊,关你什么事?”
“是我没有保护好这里的每一件东西,他毁去它们的时候,我束手无策,连反抗的余力都没有。”
“笙箫,什么都没有你重要,”陶宸将陌笙箫揽在怀里,“只要你没事,就好。”
舒恬进来时,站在门口不忍去打搅他们。
也不知这种不离不弃,还能维持多久?
陶宸抬起头,率先发现舒恬,他牵起笙箫的手走到沙发跟前。
舒恬也回神,将包放在边上,“笙箫,你没事吧?”
陌笙箫摇头,嘴巴里的血漱洗干净,这会除了脸色憔悴外,并没有舒恬方才见到的那么骇人。
“要不,你们离开这,去个聿尊这辈子都找不到的地方?”
“这样逃避也不是办法,”笙箫面容疲倦,她将脸埋入掌心内,“陶宸的家在这,我们若搬走后再遇上他,那该怎么办?”
“哎,真是瘟神那!”舒恬倍觉头疼,“要不,我让桑炎帮忙,他认识的人多。”
“不要,”陌笙箫惊忙拒绝,她尽管不知聿尊的全部底细,但从阿元那件事就能看出来,他身后至少不会简单,“舒恬,你别担心,也别将桑炎扯进来,我相信,聿尊他不会对我怎样的。”
“还不会怎样呢?”舒恬睨着满屋子的狼狈,“笙箫,你要做好思想准备,方才我追出去,聿尊说,他对你永不放手,哎,说话的那种口气,并不像开玩笑。”
陌笙箫手冷得像是在冰水中浸泡过,陶宸将她的手拉过去,放在掌心搓揉,“笙箫,你别怕,我会握紧你的手永远不松开,我相信,我们坚持到底的话,没有什么可怕的。”
笙箫重重点下头,舒恬跟着莞尔,却不免担心甚重。
接下来的几日,陶宸辞了家教,聿尊虽然未曾再出现,但笙箫的日子过得如履薄冰,每天战战兢兢,晚上又开始失眠。
周五是经理生日,他难道大方一次,说是要请全公司员工庆祝,再加上今年效益不错,所以一早就让人事去准备。
陌笙箫不想去,经理本来就对她有意见,王姐听闻还是劝她同去,就当是乐一乐,吃吃饭唱唱歌。
从酒店出来已经8点多,一伙人又结伴去KtV,老总请客,不把他敲诈的内出血个个不罢休。
临水镇不比白沙市,会所自然也没有欲诱那么高档奢华,VIp包厢内挤了二十来个人,笙箫坐在角落,和陶宸正发着短信。
“你在哪?我来接你。”
“我待会直接打车回去,别担心。”笙箫想了下,又补上句,“现在我同事都在,没事的。”
俨然,他们已经将聿尊当做兽类一样防备。
陌笙箫刚将手机放进包内,就看见包厢门被推开,聿尊穿着身休闲衫走进来,他走到哪都有骇然的气场,往那一站,就算想忽视都难。
经理忙起身迎上去,点头哈腰,“聿少,幸会幸会,请。”
公司的小职员一个个交相议论,聿尊同经理握下手,经理在前方引路,一回头,居然见聿尊径自朝陌笙箫走去。
她坐的地方本来极不起眼,这会,整个包厢的视线都落到笙箫脸上。
她神色依旧淡漠,直到聿尊紧挨她落座,她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慌与失措,更没有其她人会有的欣喜若狂,她碍于所有人在场,不好发作,只是出于礼貌性的对聿尊点下头。
男人不以为意,手臂搭住笙箫的肩膀。
她侧开身子,聿尊的手掉在她腰际。
“聿少,您看我们全公司员工都在,足够表明合作的诚意了吧?”经理端茶倒水,忙得不亦乐乎。
众人面面相觑,就连王姐也显出不悦的神色。
陌笙箫冷眼望向旁边的聿尊,她压低嗓音,用只够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你又想怎样?”
聿尊不怒而笑,并未正面回答笙箫,他拿起酒杯轻啜口红酒,“还差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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