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来的时候,聿尊换好衣服坐在沙发上,顾筱西双眼通红,像是哭过,男人不以为意,双手飞快在电脑上敲打。
一见顾筱西出来,他便关上网页,将电脑合上。
聿尊带她出去吃了午饭,饭后,便说自己有事,先行离开。
顾筱西坐了几辆公车,去见严湛青。
男人比她早到,顾筱西换上鞋子进去,她神色落寞,严湛青坐在左侧沙发上,“你怎么了?”
她鼻子一酸,虽然不是很确定,但顾筱西还是说出来了,“昨晚,我和他睡了。”
“真的?”严湛青的声音带着跳跃,他丝毫没有顾及到顾筱西的感受,“我就说过,他不会真心对她的。”
她垂着头,心里难受地厉害。
“你不用这样,就是睡一觉么,以后赚够了钱,谁会知道你这段往事,一个清白换一个前程,值得很。”严湛青满不在乎,顾筱西见他这种态度,心里愈发升起一股愤怒,难道除了那个叫陌笙箫的女子,别人在他眼里都是能随意践踏的吗?
“是很值。”她几乎咬着牙,“聿尊说会给我用不完的钱,既然这样,我何必再为你卖命,我大可以跟着他,房子车子都有,比你给我的报酬多得多。”
严湛青记起,陌笙箫当初在欲诱,当着他的面,也是和聿尊这么说的。
房子车子,还有大好的前途。
顾筱西说完,胸口不住起伏,其实,她说出这句话,纯粹是充满了赌气意味。
严湛青起身坐到她身边,这种女人真是养不熟,“你大可以这么做,聿尊还不知道是我让你去他身边的吧?我要是告诉他的话,你看看,他会不会放过你。还有,这件事要是被你爸妈知道,更甚至,在你们那破地儿传开的话,顾筱西,你还有脸再活下去吗?”
的确,要真是那样的话,她也活不了了。
顾筱西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她只是随口那么一说,严湛青却早就截断了她的后路,从一开始,她就注定了只能往前走,不能回头。
她怔怔出神,失魂落魄。
严湛青手臂随意搭在她肩上,他胸前的体温透过与她紧挨着的手臂传向顾筱西,“别真的逼我做出什么事来,你听话,我是不会亏待你的。”
他就像一个恶魔,可她却无可救药地喜欢上他。
每个人都会遇上自己的劫数,而严湛青,就是顾筱西的劫。
外面天气炎热,皇裔印象内整个中央空调设备开启着。
陌笙箫刚教过湘思弹琴,湘思正认真地练习着,何姨在打扫卫生,笙箫则双腿盘起坐在沙发上,地毯边还窝着缩成一团的海贝。
聿尊开门进来,率先发现的何姨打了招呼,陌笙箫低着头看书,并没有理睬的意思。
聿尊走进客厅,海贝摇着尾巴凑过去,他几步来到陌笙箫身边,笙箫只觉旁边的沙发陷进去一块,她只顾翻着书页,依旧没有抬头。
笙箫头发扎成马尾,上身穿着件清凉的柠檬黄无袖衫,下身则是条黑色小热裤。
小胳膊小腿细长,就这么光着脚窝在沙发里头。
聿尊看得有些出神,她余光睇了眼,见他一个劲瞅着她,便转个身,将背部丢给他。
海贝毛茸茸的脑袋凑过来,在笙箫大腿上一个劲蹭着。
她觉得痒,拿起书本在它头上轻敲。
聿尊伸出手抱住陌笙箫的腰,他昨晚才在顾筱西那过夜,白天又跑回来了,两边奔波,也不嫌累吗?
笙箫放下书,她神色冷淡,他抱着,她便任由他抱着,两人谁都没有说话,陌笙箫眼前闪过一阵黑影,她慌忙抬了下肩,只一瞬,眼睛又恢复了清明。
“怎么了?”感觉到她的不对劲,聿尊问道。
“没什么。”陌笙箫心想,肯定是上次车祸留下的后遗症,说不定时间久了,就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
“要是不舒服的话,要告诉我。”聿尊也怕她眼睛出事,尽管医生当时说了不要紧,但毕竟眼神经受到压迫,不容小觑。
陌笙箫放下双腿,穿上拖鞋,她侧脸转过去面向聿尊,“我就是告诉你,你也不会上心的,再说了,你给的钱足够了,不劳您的大驾。”
她一字一语充满讽刺,聿尊眉间不由拧起,他一句关心,倒换来她这般轻视。
他做事,何时需要向人解释?
“陌笙箫,别再拿这种态度对我,你不就是怪我在外面留着顾筱西吗?那又怎样?我爱弄几个是我的事,你有什么资格来管我,再说了,我上不上心同你更没关系。”聿尊刚站起身,就有些后悔这脱口而出的话,他原先只是气不过陌笙箫这种态度,这番话,也就冒了出来。
笙箫闻言,心里一阵紧抽,面上却并未表现出丝毫涟漪,“你不用生气,我更不会毫无自知之明去管你,聿尊,这些话应该是我同你说的,你在外就算留着十个八个也同我没有关系,你只要每个月把该给我的钱给我就行了。”
陌笙箫拿起旁边的书,站起身。
聿尊面色阴鸷,一旁的陌湘思见二人争吵,也不敢贸然上前。
“你要钱是吗?”
笙箫站在他跟前,同他对峙,“你真会说笑,这还需要问吗?”
何姨见这两人又掐上了,赶忙放下手里的活,劝又不能劝,只能希望笙箫少说几句。
聿尊将皮夹抽出来,将里面一叠现金悉数拿出来,放在陌笙箫手里,她看了眼,想放在口袋里,却发现今天穿的衣服一个口袋都没有。
她只得捏在手里,“少是少了点,但你给我的卡,我还能刷。”
她越过聿尊,准备上楼。
手腕却被他扣住拉回来,聪明如他,怎会瞧不出陌笙箫的小心思,“你钱也收了,该办的事还得办吧?”
陌笙箫用劲握紧手里的钱,“你要的话,也得上楼吧?”
她挣开聿尊的手向楼上走去,男人跟在她身后,走进卧室,就见陌笙箫将那叠钱都丢在大床上,几张散开了掉在地上,她坐在床沿,抬起双眼望着他。
聿尊没来由的心里一阵厌恶。
他走到陌笙箫跟前,“笙箫,你把自己当成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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