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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七宝温柔且透着神性的声音盘旋在她的耳畔,她不知自己该作何感想。

失而复得……

失而复得……

她已经打算雪藏在心底两辈子的人,其实一直在她身边,她却不知道,分不清这到底是上天对她的爱,还是对她的罚。

弥七宝听见她的心声,不禁轻轻摇头。

“你知道,你一直知道,只是从不敢相信,也不敢承认。”

不敢相信真会那么巧合,睁开眼就在另一个世界遇见藏在自己心底最深处的人。

不敢承认他就是他,怕有一天梦醒告诉自己就是认错了人。

其实怎么可能呢,若不是他,怎么会第一次见面他就无条件地帮自己圆谎,怎么会名字也叫顾君,怎么会时刻想护自己周全,怎么会有一手烙饼好手艺还不会做饭,那味道还和当年一模一样。

如此种种,皆可证。

可是,他若真的是他,为何从未开口询问过,为何认不出自己?

杨锦帆理直气壮地想,就是他没认出自己,自己才不愿意认他的!

对,就是这样!

许是因为瘟疫的缘故,今年的雪比往年的大,好像要将一年多以来的悲苦都深埋。

努力在雪夜中穿梭的人一连串打了好几个喷嚏,也来不及多想,只觉得应该快点,再快点,就能尽早见到她了。

杨锦帆在激动了半宿后,还是迷迷糊糊睡着了,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睁眼便见一个肤若凝脂、相貌倾城的美人担忧地盯着自己。

陶苏儿见她醒,连忙起身去倒了杯水递给她。

在院子里左等右等不见恩人来,陶苏儿心慌得更厉害,决定还是带上面纱往这边赶,没想到一向勤勉的恩人竟然还未醒来,她不禁担心恩人是不是生了病,便一直守在床边不曾离开。

“恩人你终于醒了,快喝杯热水暖暖身子。”

今岁冬雪,寒气逼人。

饶是不病不老之躯的陶苏儿都感觉到了冷意,身为凡人之躯的恩人估计更冷,稍不注意便会寒气入体,得了风寒。

风寒可是大病,富贵人家还能用汤药养着,普通人家请不起大夫抓不起药,被风寒拖死的大有人在。

杨锦帆笑着摆摆手,接过茶杯放在榻边的小几上。

“我没事,昨晚安排了些事情,就睡得晚了,让你担心了。”

昨夜的情绪虽然平复了不少,还是深深牵动着她,脑海里闪过那些前世的画面,眼睛就不受控制地想流泪。

对了!

她昨晚哭了大半宿,不会现在眼睛肿成桃子了吧?!

杨锦帆心惊,一脚踹开被子闪身到梳妆镜前张大眼睛仔细看,镜中的人十三豆蔻,没有任何痕迹,双眸波光灵动,五官精致无可挑剔,皮肤吹弹可破,端的一副谪仙般的美人相,隐隐有风华绝代之势。

呼~

还好还好,昨天哭完没喝灵泉水,只在灵泉池里泡了个澡,没想到功效还是杠杠的。

陶苏儿被她一连串的动作给弄迷糊了,这究竟是病还是没病?

没等她开口,杨锦帆便抢先道:“对了,朝颜说你心悸,是什么时候的事儿?”

说到自己,陶苏儿的思绪又被拉了过来。

“就昨天,心悸了两三次,没有固定的时间,持续发作的时间也不长,今早卯时又发作了一次。”

杨锦帆疑惑,上古茶树塑造出来的真身,不是说不会生病吗?

陶苏儿的心脏是神君用古茶树上的茶花做的,茶花是茶树最精华的部分,聚万物之灵性,生机勃发。

她示意陶苏儿伸手,小手搭上了她的脉搏,脉象不浮不沉,不大不小,不强不弱,不快不慢,均匀和缓,节奏整齐。

没毛病啊!

她相信自己的医术没有问题,神君的用料也没有问题,那问题出在了哪里?

正准备问神君,却见意识海里神君根本不搭理自己,一副的“钱货两清,概不退换”的样子,她也歇了心思。

“这样吧,你回空间里两天,神君圣光普照,治你这点小毛病绰绰有余,等好了你再出来。”

“那王家人要是发现我不在怎么办?”

杨锦帆不以为然:“你是说话很有分量的陶半仙,就说想来我这住两天不就行了,王家谁敢说你什么?”

想起灵气浓郁的神奇空间,陶苏儿甜甜地点头,两人达成一致,杨锦帆便将她收进了空间。

简单的洗漱过后,杨锦帆让月盼去把朝颜也喊过来,让她放话到半仙居所,这几日半仙就住她那儿了,没事别来打扰她们!

王孟午听到陶半仙再次拒绝了他的邀请,反而主动去了便宜外甥女的屋,气得牙痒痒。

这分明就是在打他的脸!

“王叔,得月楼的掌柜怎么还没消息,告诉他要是不见我,那就只能请知府大人来聊聊了。”

王管家站在一旁应下,丝毫看不出紧张和着急。

得月楼掌柜一向傲慢,能在官府眼皮子底下干那种见不得人的营生,说不定知府大人也掺和了一脚,人家不理就不理,能找谁说去?

也就大爷看不明白。

王管家心下一冷,再次肯定了自己不再支持大爷的想法。

王孟午心里盘算着自己的计划,定要将那个气人的野种卖个好价钱,才能稍微安慰一下他因损失财物而受伤的心灵。

而此时得月楼真正的主人正忙得跳脚,府中的下人头也不敢抬,连府里最得宠的姨娘都不敢大喘气。

“大人,王家的下人寻到了楼里,说是有极好的生意想和掌柜谈谈,已经催过好几遍了。”

闻言,首座上的人怒目圆睁,一把扫落桌上的茶具点心,滚烫的茶水洒落进燃烧的炭盆,激起层层炭灰。

“让他滚!只会意气用事的蠢货!”

“嘶!”

动作太大牵扯到上火起的口疮,疼得他龇牙咧嘴,飙出眼泪。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他初来苏州上任时,若不是看在王家一州望族的身份,虽败落实力尚存的份上,怎么也不至于去交好一个商户。

如今要命的事情就到眼前了,他脑子还只想着黄白之物、金银细软,眼界这般狭窄,活该他王家败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