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斯迈尔在巴米扬大破叛军的消息先是震撼到了阿卜杜勒、皮里和那些合作者。当穆罕默德首领的头颅被摆在行营大帐中时,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在努力消化着让他们不敢相信的事实。
尽管有人想要质疑:“米尔扎真的立下了如此功劳吗?要怎么证明这个头颅是属于匪首?”但没人敢于说出口,只能尴尬地继续沉默。
穆罕默德酋长的死不代表着这次叛乱部落就消失了,领袖之死仅是让他们变成了一盘散沙,没有让他们立马跪地投降或是当场去世。
但这对于皮里总督和援军来说就足够了,各自为战的部落根本无法阻挡萨法维军的兵锋。阿卜杜勒和伊斯迈尔先将巴米扬之战的捷报和匪首的头颅送至大不里士,并表示只需要不到半年就可以让兴都库什山区内无人敢于继续挑战万王之王的权威。
当这一切消息被易卜拉欣得知时,已经到了夏末秋初时节,对于阿富汗斯坦的局势能够重归平静,他很欣慰。为此,他当即赐予表彰,先把阿卜杜勒的等级增加了150,又直接赐予伊斯迈尔500级军事等级,并通过私密信件勉励他。
得到如此认可的伊斯迈尔对于亲哥的好感再度大幅上涨,他则发出的回信中用让易卜拉欣感到肉麻的词藻表示了对于皇兄的仰慕和忠诚,其中一句称:“臣弟如此微不足道的功绩怎么能和您足以载入列王纪的功业相比?换做是我,我一定做不出如此伟大的成就。”
自伊斯迈尔随军出发后,稳定的书信联系成了二人的惯例,易卜拉欣的日常多了这么一件事——他每天都会主动找到书记官们询问信件的情况,并嘱咐他们若是有特殊的信件一定要第一时间通知他。
心情愉悦的易卜拉欣将心思放回至印度洋事务上,更新的信息不仅仅来自阿富汗斯坦,还有来自印度洋的。
马拉巴尔海岸战火再起,卡利卡特扎莫林抓住了葡萄牙舰队离开的虚弱期对科钦发动猛攻,葡萄牙人和科钦君主无法抵达,只能逃亡至外海的一处岛屿。因为遗留下来的两艘葡萄牙帆船,扎莫林无法追击至岛上将残余的敌人全部消灭。
为了震慑其他人,科钦城被付之一炬,扎莫林在撤军前留下了小股人马用以监视逃至外海的科钦君主。
先前只顾着阻断航线的索德雷兄弟没能前来支援,他们的船队遇上了海难,二人都因海难和随后的船员哗变而毙命,仅有幸存的船员将这一不幸的消息告知给岛上的葡萄牙人。
对于索德雷兄弟,他们的态度就是好死:“这两兄弟犯下了弥天大罪,天主之所以要他们丧命于波涛之中,是因为他们故意抛下盟友科钦君主和葡萄牙同胞,让他们单独面对极大的危险。”
与此同时,萨法维使者在海军的护送下波折地抵达卡利卡特。因为船只的问题,在停靠时还与印度人发生一些误会,闹剧般的对峙持续至本地的伊朗商人向军官指认出桅杆的旗帜为止。
萨法维使者和扎莫林的会谈没什么可以多讲的,扎莫林收下了包括武器和两个顾问在内的全部援助,大洋对岸大国的干预巩固了扎莫林与入侵者对抗的信心,他知道——印度洋周边各国都十分关心此事。
并且萨法维给予的援助不仅限于这一次,而是在将葡萄牙人驱逐出印度洋前每年支援一次。
之后,底万的账本上又多了援助外国的开支。
易卜拉欣接下来将目光看向海军建设,这批由意大利人和本地人混合组成的造船工匠在过去数年间制造了不少能载炮众多的欧式帆船。
凭借着稳定的物资供给和数额逐年上涨的拨款,当前驻扎在霍尔木兹岛的舰队已经扩张至拥有6艘卡拉克、15艘卡拉维尔的规模,桨帆船和三角帆船则没有变化。
对于这些欧式的船体和风帆索具,萨法维水兵通过在波斯湾的训练和几次特别军事行动已经适应了这些新的装备,埃赫桑在最新的报告中称:“臣可以向陛下保证,效忠于您的船队现在可以进入大洋扫灭所有在海上于您为敌者。”
为了表示海军目前真有战斗力,他先前安排了卡拉维尔帆船和卡拉克帆船驻扎在马斯喀特出海保护通往波斯湾的航线,不过被伊朗战舰的炮击震慑的都是本地海盗,葡萄牙船则是一艘都没见着。
萨法维海军大力清剿海盗的行为打击了不少本地海盗。这些想趁着混乱兴风作浪的多数都遭了殃,不少海寇头领被押到霍尔木兹处刑,辛苦经营的势力也被吞并。
在这一系列黑吃黑中,商人们发现商道变得安全了一些,在埃赫桑总督的有意宣传下,易卜拉欣的威名开始快速在大洋之上散播。
见舰队已经拥有了作战能力,易卜拉欣稍稍放心了,至少在面对葡萄牙人是不会没有还手之力,同时他也可以考虑在海洋上的扩张了。
他首先是通过口述让书记官拟好命令:“为了在海洋之上确立伊朗国的权威,让全世界都承认伊朗国的优越地位,我,伊朗国的万王之王特此向海军司令官兼波斯湾群岛总督埃赫桑及造船总监詹尼下令,要求在霍尔木兹建造一艘足够强大,能足够体现出威严和统治地位的大战舰。该舰独立于原造船计划,所需支出一概额外拨款支付。”
除去造舰之外,他关心的还有海军学校的建设,当前的人员扩招基本都依靠海盗们自愿或不自愿地服从。但埃赫桑在这一方面着墨不多,仅是提及贡布伦港的相关设施已经竣工,并招聘到了一些愿意为他服务的制图师和航海家。
对于这些稀少的反馈信息,易卜拉欣不是很满意,他打算立刻下令让总督专门写一篇关于海军学校的报告。
最后,他则是观察着地图,扫视印度洋周边的海岸,思考着接下来的扩张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