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毓安都发话了,周妈只得跟着她坐到了客厅去,但眼睛还是不放心地瞥着厨房。
“你说你这人……”林毓安直接拉着她在自己身旁坐下。
周妈有点搞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页小姐怎么说也是客人,让她干活是不是不妥?”
林毓安拍了下手,“我就知道你要说这个。如果她只是普通的客人,你觉得阿肆会让她干这些?”
周妈愣了一下,“啊?”
似乎事情有点超出了她的预期,所以她反应了一些时间,才回过味来,“您是说……可她不是秦丫头的朋友?”
林毓安拿着遥控器打开了电视,调到合适的音量,意味深长地来了句,“老周啊,咱们格局要放大一点。”
周妈:“……”
而厨房里的两个人,或许不是第一次配合了,这会儿挺默契。
看着禹文肆在水池里倒上洗洁精,拿起洗碗海绵开始刷碗,页灵蓝有些不可思议,“这么大的山庄,这么大的厨房,不会容不下一个小小的洗碗机吧?”
禹文肆平静的眸光里起了一丝微澜,眼神往她身后的某个位置飘了一下,一本正经地道:“嗯,装修的时候疏忽大意了。”
“那你要不要戴个围裙?”页灵蓝看着他的白衬衫和浅色系羊绒衫,很真诚地给了个建议。
禹文肆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抬手给她指了个方向,“好像在那边的抽屉里,麻烦帮我取一个。”
页灵蓝一下子就找到了,却见禹文肆很自然地抬起了双手,语气绅士地让人不能拒绝,“麻烦了?”
这一幕似曾相识,又勾起了页灵蓝对那个午后的梦境回忆,不能说毫不相干,简直就是一模一样。
心跳一下乱了节奏。
她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把围裙展开。
禹文肆的手穿进了围裙的肩带,此刻两人的距离不超过二十公分,禹文肆能清楚地看到她脸上根根分明的细短绒毛,更别提她的脸色变化了。
“脸怎么这么红?”他状似无意地开口。
页灵蓝尴尬地别开了视线,似是而非地回了句,“是吗?”
多说多错,她强自镇定。
好在禹文肆也没有继续这个话题,他转过了身,说了句“帮忙系一下”就开始认真地洗碗了。
他把油污洗净后递给页灵蓝,页灵蓝再把泡沫冲干净,拿干净的布擦干。
厨房里很安静,只有哗哗的水流声,以及偶尔发出的碗碟之间的碰撞声。
其实算起来,页灵蓝认识他也有大半年了,见他的时候不是在学校、就是在酒吧,不是在酒店,就是在一些工作的场合偶遇,他总是以一种清贵的姿态出现,带着与身俱来的距离感,实在很难把他跟居家适用这样平和悠然的词联系起来。
可是看着他认真刷碗的样子,又毫无违和感。
仿佛他能把每一件事都能做到极致。
那么修长华丽的一双手,连洗碗都变成了一件让人赏心悦目的事情。
“翩翩我公子,机巧忽若神。”
这些诗好像都是为他而写的。
真是人间妖孽!
没一会儿,两人就把晚餐的善后工作都处理好了。
走出厨房的时候,远处传来的鞭炮声此起彼伏。
禹文肆跟她说,“去穿外套。”
页灵蓝不明所以,“要出去?”
“去放烟花。”说着,禹文肆已经先套上了羽绒服。
页灵蓝穿上厚厚的羽绒服后跟着他一同出了别墅。
陈叔刚才已经把烟花都在院子里摆好了,整整一排,井然有序立在院子入口处,很是壮观。
如今也只有在远离城市的地方能放烟花了,机会稀少。
页灵蓝还挺期待的。
禹文肆指了指那一排烟花,“想先看哪一个?”
页灵蓝一眼扫过去,忍不住要笑抽了,这些名字都简直了,一个比一个简单粗暴。
她忍俊不禁地随手指了一个,“就你后面那个,叫【绝对精彩】的,它在一众名字里率先吸引了我的注意。我真的很想看看,它有多精彩,才敢理直气壮地叫这个名字!”
被她这么一说,禹文肆才注意到上面的名字,他看了一眼,忍不住也乐了,“好,那就先点这个。”
禹文肆拿出打火机,找到了引线点燃,然后迅速地退到了页灵蓝旁边的位置。
很快,一簇火星子直冲上天,在半空中炸了漫天的星火,几乎照亮了整个山庄。
页灵蓝跟禹文肆发表自己的观感,“的确很精彩。这名字叫得很朴实。”
烟花同时也在页灵蓝清澈的水眸里盛放,将她那张纯真稚嫩的脸庞照得清晰可见。听她又在打趣,禹文肆再度笑开了,“嗯。名副其实。”
烟花很美,却也短暂。【绝对精彩】只持续了一分钟就华丽地结束了。
“接下来想看哪个?”禹文肆问道。
“那个【谁买谁暴富】,我喜欢。我现在能领会那句’土到极致就是潮’了。”这些烟花光看名字就能让人捧腹大笑。
禹文肆找了一圈终于看到了【谁买谁暴富】,他引燃的同时也预定好了下一个,“接下来就是这个【错过后悔】。”
“这取名字的绝对是个人才。”页灵蓝就差拍案叫绝了。
紧接着,名字稍微正常点的陆续登场,【辉煌腾达】【摇钱树】【万事大吉】……
烟花落到了山庄的每一处,将整个山庄点缀地美轮美奂。
刚好秦桦打了视频电话过来,页灵蓝便让她看了一场线上烟花秀。
“我也好想放烟花,不放烟花的过年是没有灵魂的。等我回去必须要补上。”秦桦带着几分遗憾,兴致勃勃地说道,“怎么样?在山庄里过年不错吧?”
“岂止是不错。很难忘!”页灵蓝觉得自己根本没闲下来过,一直都在体验有趣的事,而且林毓安人太好了,一点儿都不难相处。
要不是因为秦桦的临时起意,她恐怕现在应该一个人吃着水饺,等着看春晚,在平凡孤独中度过这个平平无奇的除夕夜吧。
两人闲话了几句,秦桦那边好像有什么事,便互送了新年祝福后挂了电话。
禹文肆见她结束了通话菜问她:“还有最后一个,你要不要放?”他将手心里的打火机摊开在她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