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胜会记住他二十年吗?到了那个时候他是否还会来找自己的麻烦?
毕竟这些都是自己给他的吧?
二十年……
陈朝躺在病床上显得忧心忡忡,他不过二十几岁,却已经在为二十年后江胜出狱的日子而担忧。
拿不定主意,他转过脸看着尹源,
“妈,你说江胜被关二十年后会不会出来找我的麻烦?到时候是不是会连累到我身边的人?”
到现在陈朝才开始清楚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个领头羊,
其实物业同样也可以团结一部分业主去上诉的,江胜的证据实在是太明显,也太高调。
可最后怎么变成了自己在出头呢?
想起全成物业的王经理当时的那句话,“只有你能办成这件事。”
可是?
办成了,潜在的风险又要怎么去处理?
到底自己还是年轻了,被眼前所能触及到的利益所诱惑,王经理用对于物业来说开支并不大的预算,就把陈朝给陷进去了。
吸引了大部分的注意力。
在陈妈眼里他始终还是那个小孩子,摸了摸陈朝的头说道:
“没事的,相信国家的法律和劳改教育,二十年足够改变很多事情,江胜说不定到那时候出来了思想也会有很大的改变的……”
听着自己母亲说的话,陈朝点点头。
真是,哎。
“不要想那么多了,这几天只看见你忧心忡忡和面不改色,就没看见你笑过一次,给妈笑一个看看。”
陈妈好像用这种语气和自己讲话的时候太少了,
陈朝反而有些不习惯,现在自己的收入,银行卡里也算是有些积蓄了。
以后娶老婆什么的,还是不太够啊……
但是小区那笔投放广告的大单算是帮秦曼的公司拿下来了,几百万的合同带来的收入是非常可观的。
十几栋的小区楼栋,
同样,给自己所能带来的比例收益也不少,按合同的分成来看,占百分之五六左右。
算下来到时候秦曼公司得给自己打几十万的款?
啊,这,陈朝发现眼前的利益也不是不可以,
突然就变得有点小钱了。
想到这些他终于笑了一下,陈妈满意地点了点头,“这才对嘛,多笑笑,你才二十出头的年纪不要总装得那么深沉,显得你爹都没你这么死气沉沉的……”
陈朝又苦笑了一下。
什么是深沉,只不过是自己比较冷漠孤单罢了。
这也是他潜意识里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不太乐意与太多的外界交际,除了自己感兴趣的。
“这个笑怎么又变得这么丑了……”
陈朝:……
“对了,明天言言会来照顾你。”
陈妈想起了这件事,“妈明天就先回去给你炖点好吃的来,好好跟言言说,虽然她是被你求情来当个假女朋友,但是拐回家也不是不可以嘛……”
“不要,不要她来,让她回去,这里她来凑什么热闹?”陈朝很果断地说道,
“你拒绝无效,这件事只能是言言说了算,她也说了让我不要听你的,还让我骂你一句Sb呢。”陈妈没好气地说着。
陈朝转过头静闭着嘴不说话。
闭上眼睛,这真是。
自己也在医院修养了差不多快半个月了,感受了一下左手掌的伤口,已经结痂了,动起来有些僵硬,
比较当时正对着那匕首的刀刃,虽然陈朝不知道那是什么刀,但是确实感觉很危险。
刀刃划过的时候,江胜是很用力地抽了出去的,
陈朝握着刀刃用力比较猛,比较当时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开始一点疼,后面都直接麻木了,完全没感觉,大概是肾上腺素发挥了作用,
直到刀从手里抽出去。
他的肉直接被划开一道口子,就像用菜刀划过猪肉时,红呼呼的肉一下就翻了出来。
自己那时候是真的勇啊,现在想起陈朝还是会有些心悸。
是什么力量给了自己勇气?
腹部的伤口不知道是什么感觉,反正就是麻麻的,还会有些疼痛,伤口缝起来的边缘一条都是血痂,
陈朝有一次试着坐起来一点点,低下头勉强看了看自己腹部的伤口,就不敢再看了。
现在应该是好一点了,至少能往上抬一点屁股,只要不是太折着腹部。
另外吃也不能吃多了,主要还是以流食为主。
陈朝是真受不了啊,都不知道是什么稀得跟什么似的,旁人看估计以为是屎……
味道也真没尝出来什么,太快了,很清淡,他快受不了这日子了,尤其是还得坚持几个星期。
生活不易,陈朝叹气。
陈妈一大早就起来回去了,跟陈朝说了一声言言马上就赶到了。
陈朝只是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
躺在床上除了耍手机就是睡觉了,时不时陈朝还会看一看基金什么的,还试着买了几股。
理财这方面他还是比较小心翼翼的,舍不得用钱,那就全部用来投资。
不过买了这玩意的通病就是每天又多了个习惯,除了周六周天,就是盯着自己看好的几只基金,心情也跟着那些玩意见红见绿而改变。
不好受啊,就是涨的时候是真给自己平淡无奇的养伤日子增加了点乐趣。
虽然说陆川那个臭小子时不时回来自己这里瞎扯淡,还跟自己诉苦那徐清怡又不理他啦布拉布拉的。
陈朝只得说道自己都没有过女朋友,对于这方面是一窍不通,除了给陆川提供一些联系方式,其他的是一点都不知道。
陆川则是啧啧几声,“得了吧,你只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等你明白的那一天估计会抽自己几个耳光的。”
陈朝回报给他呵呵几声。
病房的门打开,谭言小心翼翼地探出了她扎着马尾的头,今天居然没有披着头发了。
“陈朝?”
她轻声地喊了一声,
陈朝背对着门,直着身子,被子盖过头顶只露出鼻子呼吸的一个小孔,
这样睡觉比较舒服,要不是腹部受伤,他还会缩起身子,在小时候这样的睡姿安全感实在是拉满了。
他其实已经半睡半醒了,听到了谭言在叫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