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个卑劣的偷盗者,藏在阴暗里不能窥天光。
萧一珩手中的笔画得越来越重,最终因为用力过度,划出一条长长的痕迹,这篇谱子毁了。
黄毛被他的操作惊呆了:“珩哥……你怎么了?情绪一下变激动起来。”
萧一珩深吸一口气,把脑海里翻滚沸腾的回忆压了下去,心中的悔意快要把他凌迟处死了,他已经没有任何脸面,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两人像两条平行的线,交叉过后,无限延长,再无交集。
萧一珩轻吐一口气:“不去。”
上辈子出人头地是他的愿望,到最后成功以后,才发现他还是想要去守住一个人,这辈子,他没指望了,就这样吧,让他死在烂泥里。
黄毛讶异的看着他,以前只要有哪里可以比赛唱歌,萧一珩绝对是第一个报名,他对音乐的执着令人发指,他本以为萧一珩这次也会去,毕竟是个机会,要是真出名了,谁还在职中混日子啊,早去当大明星风光过日子了。
“珩哥,你就去呗,你一手吉他耍得这么牛,对音乐的造诣就连那些专业出身的音乐老师都比不上,你不拿名次我第一个不服,顾冉峤,大歌星,这辈子没准就只能见这么一次,你还不珍惜!”
萧一珩微微皱眉,在生气的边缘,林涵突然插话:“萧一珩,你就去吧,可不可以也把我带去啊,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大明星呢。”
他微掀眼皮,林涵目光真挚,但她的小心思又怎么可能躲过他的眼睛,闪闪烁烁一看就是在打别的主意。
萧一珩浅浅挑眉,笑了:“你希望我去吗?”
林涵才不管萧一珩去不去,她只想借个跳板去见一下顾冉峤,万一她运气好让她遇见了呢?她都想好了,如果真的遇见了,她就假意摔在人群里,把那半张照片扔她的脚边。
看见照片,顾冉峤她肯定不会对她坐视不理,到时候她去偷风清越的头发,悄悄跟顾冉峤把亲子鉴定做了,再离开临城,这样就没人能拆穿她了。
毕竟,除了她,没人知道风清越的亲生妈妈是顾冉峤。
而她现在需要的就是一个机会。
她不会唱歌,但是可以让一个会唱歌的带她去,她把目光锁定在萧一珩的身上。
林涵露出一贯甜美的笑容:“当然希望了,整个职中就你最耀眼了,你还帮了我,我自然希望你能有更好的发展,去吧,我去那儿为你加油打气怎么样?”
骗子。
萧一珩一听就知道林涵说的不是真心话,他跟着笑,最终似妥协了:“好啊,林涵,我可是为了你才去的,选拔赛在星期天,到时候我接你过去?”
林涵矜持的点着头,心里狂喜:“嗯嗯,谢谢。”
她低着头,开始在脑海里演绎那天到来时候她该作的神态跟要说的语言,一定要极其自然的“认亲”。
……
周五下午。
本来已经没送她回家的江聿野又开始重操旧业,口口声声怕有偏激的人冲出来害她,他得看着才能放心。
风清越抽了抽嘴角,见他目光警惕的看着四周的学子,她想说,他想多了,谁闲得无事青天白日的来害她?
但他也赶不走,也总能跟她保持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
就连在公交车上,都是一个在前一个在后。
这可就苦了江聿野,他第一次挤公交,又在放学下班的高峰档口,他的校服在人群中都挤皱了,好不容易停车,他从人群里挣脱下来,几步就走到风清越的旁边,用手嫌弃的扯了扯衣角:“你每天就这么上下学?”
风清越乖巧的点头,卷翘的睫毛忽闪,星眸似揉碎了光,乖得一塌糊涂。
她也不用去小街区了,自然就是原来怎么回家就怎么回家,那辆单车没坚持住过冬天,直接宣布报废,风清越只能乘坐公交车上下学了。
挤公交在江聿野看来是完全不能忍,人挤人,还有很多小姑娘肆无忌惮的打量他,一路上他脸都臭得不行,导致在这样一种低气压下,还真没人敢来跟他搭讪要联系方式。
“所以我让你别跟来,你不听。”风清越微微歪头看他一眼,就自顾自的往前走。
江聿野单肩背着书包跟上,在她身后碎碎念:“要不以后我开车送你吧?对了,我不仅有机车,越野车,我还有滑板,我教你滑板,你踩这个上学怎么样?”
本在前头走着的风清越突然停下了脚步,江聿野也被迫停了下来,纳闷道:“怎么了?”
“嘘。”风清越屏气凝神认真听着四周的动静。
江聿野四周看了一圈,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路旁都是高大的树木,刚抽出绿芽显得有几分萧条,偶尔有几个行人与他们擦身而过,还有就是街道上川流不息的汽车。
风清越左右找了找,走到前面一棵树下,抬头往上面看了看:“找到了。”
江聿野顺着她的视线看去,微弱的猫叫声从树上传了下来,是一只奶白色的小猫,瑟瑟发抖的卧在一根细枝丫上,摇摇欲坠。
此刻,小奶猫见有人注意到它了,更加卖力的“喵呜喵呜”叫唤着。
风清越昂着头,这棵树也就三米高左右,小奶猫因为害怕,爬到了最顶端,摔下来估计得骨折,她微微皱眉:“它怎么会在树上?”
这只猫不救下来,不是在半夜被冷死就是在树上没东西吃而饿死。
风清越往周围搜寻,试图能找寻网兜或者盒子一样的东西把小奶猫给接下来,只是她终究落空了,周围啥也没有。
她叹了一口气,看着小奶猫发愁:“江聿野,它怎么办?”
江聿野:“……”
他抬头,小奶猫就跟他对视着,还是一只漂亮的鸳鸯瞳,看着这棵树,江聿野觉得头有些晕,片刻,还是把书包塞风清越的怀里,他撸着袖子:“帮我拿着书包,我去抓猫。”
江聿野咬牙就往上爬,他有些轻微的恐高,只要不刻意从高往低处看就没什么事,但他的身体一旦悬空,没有落脚点就会浑身紧绷。
直到安全踩在一根粗枝丫上,江聿野才算松了一口气,他压根不敢往下看,只能仰着头去看猫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