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女士听闻此言,心头一紧。悬在空中的手落了下来“怎么会这样,这不公平!”梅女士大吼。
“并非如此。”管家平静地说道,“老爷正是考虑到你们的能力才设计这些条件的,理论上是完全公平的。”
“哪里公平了,这不明摆着不想让我拿到遗产吗。”
管家的脸色整个冷了下来,低吼道“你知道老爷在那几年有多痛苦吗?老爷得了老年痴呆,在里面没有不让他感到感伤的病患。有时甚至被他们伤害,这十多年间,你们将他抛弃到那种非人的地方,哪怕一刻也没停止恨他。老爷每天稀少的可怜的清醒时间都在思考今天的事,想在白天黑夜,想在精神病院,想了十几年。老爷愿意把财产给你们这群狗日的已经是大恩大德了,孝廉在你们身上连雨丝都看不到,而老爷在破碎的记忆中回想你们……”管家气得咬牙切齿,怒得摔门而出。
梅小姐脸上没什么表情,不紧不慢地按下了按钮。灯塔亮了起来,刺眼的灯光打在宅阁上。而落点恰巧是几人在山上时,看到的那一块被光照成白色的那块地方。
六人默默走下灯塔,两位母亲脸上都没什么表情,但能很明显感到压抑。在一楼时,梅女士高跟鞋的鞋跟也不小心断了。
到了灯光引导的房间,梅小姐的儿子兴冲冲跑在前面推开了房门。“哇!”他兴奋地大叫。门内有明亮的光芒射出。由于房间位于高层,一次平时不会有人来访。内部装饰十分简洁朴素,基本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桌凳。墙上被放上了大大小小的镜子。窗外的光照进来,被无尽地反射,使得房间格外的亮堂。
梅小姐将窗帘拉上,眼睛才睁得开。重新审视房间,六面都装上了镜子。镜子之类不一、颜色不一,几乎看不出什么规律。每面镜子下面还有数字编码,总共有一百二十面镜子。
梅女士二话不说重新打开窗帘,光线再次照亮了房间。众人都注意到,现在为止的解密都涉及到光影,再联想梅老的身份。这也是预料之中的。梅小姐在这时终于发话了“要将多余的光去掉,应该能有线索。”
众人望着她,询问答案,而她竟是摇头,表示:我也不清楚,一起讨论一下?
区杉把全无拉到旁边,低声笑着说“我有点明白老人的意思了。”
“嗯?”
“先不说刚刚的争吵之后,她们还面不改色。这女的要不太单纯;要不就是狡猾。你看,她既然能有这条思路,完全可以不告诉对手,又没限制时间。她之所以要说出来是因为,管家刚刚说过,这里所有物品只能使用一次。她不能确定明天什么时候,什么情况的光可以解密,其实现在的条件能不能解谜都不清楚。因此才为了保险说出来。”
全无转头瞪着他,怒斥道“你不知道别乱说,最烦你们这种接盘侠了。”区杉听到,重新审视了自己的发言。“不过,有没可能与时间无光。既然只能使用一次,换句话说:在被使用完之前,一定可以一直使用。”
“好像是不太好……”区衫低着头,喃喃自语。
全无总觉得他的反应不太对,还是继续说道“不与时间,或者说是光有光。那么秘密的关键应该是在这个房间或者镜子本身。”
在两人闲聊的时候,母亲们走出了房间,貌似要拿什么东西。两名小孩一个待在房间外,一声不吭地玩着手机。另一个则跑到其他房间,好奇地四处奔跑。全区两人互换了一个眼神。
[转镜]区杉应梅小姐儿子的请求,轻推他躺着的秋千床。区衫询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王乐森。”
“是挺乐的。你对你妈妈的奶奶有印象吗?”
他摇摇头,“但我妈妈说,她们以前经常出去玩。”
“去哪?”
“爬山、海边、看落叶,我看过她们出去玩的照片。”
“那你讨厌你爷爷吗?”
“嗯,妈妈很讨厌他,从来不让我认识他。妈妈和姨妈关系也不好。”
“嗯?”
“你觉得另一个男孩怎么样?”
“我挺喜欢他的。”
两位母亲带回来些工具,但又受限于“限用一次”的条件,一直没得到什么进展。夕阳很快就下山了,两人在晚上尝试了很多方法却一无所获。在两人的思维中,梅老会大概率用艺术手法设计谜题。她们在艺术上也算是中上等,而现在的她们,在所有艺术手法上所延伸的可能性,都没有结果。可以说梅老花费十几年所制作的谜题中,她们险入了思维定式,跳不出框架来思考。
当然也不排除梅老想着想着突然间发病。写出给只有精神病才看得懂的怪东西,想想便忍俊不禁。
不得已之下,两位母亲开始考虑梅老在信中提到的两人唯一的权限——用一半的财产交换一条提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