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们干什么——!”主裁判从高台上走下来,喝令蓝队的队长住手。
然而他的呵斥无济于事。蓝队的几个队员都窝着火,无视围栏内裁判的号令,站起身向周围的对手再次发起攻击。
“停止——!恶意犯规整队的比赛资格都会被取消!”
咣——
铁锤砸到裁判的头盔上。幸好裁判也是全副武装的。敢站在这围栏里面的人,身手都不会太差。
这个挨打的裁判也是个暴躁脾气,当即反击回去。这么一打不要紧,围栏里面彻底乱套了。
裁判、双方队员满地扭打,说不清谁和谁是一伙的。蓝队围观在外面的候补队员急了,冲进赛场助阵。
一下子蓝队的优势打开来了。先前的积怨瞬间爆发,秋风扫落叶一样横扫围栏,把那些看不顺眼的对手,连着裁判一通暴揍。
护栏外面的主裁判吓得不敢吱声了。任凭他们欺负圈里的裁判,谁也不敢进去。
绿队这一边还算比较有纪律,没有人冲进去。
“队长,这怎么办?”朗多慌了,没经历过这样的情况。
“别怕。太子还在观礼台上,这场闹剧最终会收场。”雷莫斯稳稳站着。“但我们需要做充足的准备,别在皇太子面前丢了脸!”
随即队长命令全体队员备战,举着武器盾牌一字排开迎面对着围栏里的对手。
“让他们退出来!把那些受伤的人拉回我们这边!”
绿队一方敲着收兵的号令。几位经验丰富的老骑士靠近围栏去拉绿队的伤员。奈何围栏内战局焦灼,有些人被围困在对手的包围之下,不是想撤就能抽身的。
蓝队不依不饶,见对方摆好了阵仗,索性一声号令,跳出围栏冲向了绿队的阵营。
“冲啊——!给胆小鬼们看看什么才是战争!”
看来那位队长已经豁出去了,哪怕骑士都不当了也要灭了对手嚣张的气焰。
蓝队全体的队员冲上来,潮水一般涌向绿队的防线。
“预备——御敌!”
绿队这边大多是经验不足的年轻骑士,真的谁也没见过这种情况。顾不得思量拼了命和对手撞。前面的人甚至脚也不是自己的,靠着后面的人推着往前撞。
两拨人挤成一团,间隙中有人举着长柄的武器乱敲。也说不清优势在哪,反正看见谁就打谁,谁扛不住了就完蛋。
“不要怕!角斗场里还是有王法的!”
队长雷莫斯在队伍背后发号施令领,他仍旧保持着沉稳。从人数和组织纪律上来说,横扫赛场的荣耀队在真正的战场上也不会逊色。
查尼坐在观礼台上微笑。从上面往下看很热闹,像蚂蚁打架。
而正对面的观众席上,也发生了一阵不小的骚动。远远看到遮阳的雨棚被掀翻。那几个勇武队的支持者也斗志昂然,竟然和身后人山人海的荣耀队支持者打了起来。
他们那一撮人真不赖,打的是所向披靡,不一会观众台乱作一团,彩旗的海洋成了一滩污泥一样的颜色。
“哈哈,这才有点战争的样子嘛!”
查尼仰头靠着宝座,饶有兴致地观战。雅拉与他心照不宣,暗自点头微笑。
荣耀队试图控制战局的策略很快泡汤。雷莫斯起先只想着正面迎敌。哪知道队伍背后、那些等候上场的其他彩旗队伍也跃跃欲试。
可谓天下苦之久矣。众人或嫉妒或愤恨,憎恶荣耀队势力压人根本不是一两天。谁不想趁机教训一下那几个耀武扬威的混蛋。
先是几个纪律涣散的骑士搞起背后偷袭,旁敲侧击打伤荣耀队的骑士,又惊了他们的马,还有人趁机偷东西。
“混蛋!卑鄙小人!我们注意防护背后!”
朗多骑士从正面抽走一拨人去防护身后的家伙。阵线拉得太长他们有些吃力。
“两翼后退,环绕我站立!”
雷莫斯再次下令,主力战斗的人员绕成一圈,抵挡四面八名冲过来的敌人。忙乱之中,难免有好些落单的队员陷入了敌人的海洋。
朗多带领的小队稍微追击得远了一点,回头看已经和主力部队分离,自己四面八方受敌。
“扛着我们的战旗,去牵上马回来汇合!”
好些马匹受惊在场地上乱窜。战马可是对付这群步下走卒的利器。朗多的小队四散开来去找骑士团的马。
与此同时,更多的彩旗队伍加入混战,场面一时失控,说不清一个个都在干嘛。
有些人嘛,平日里就有宿怨,趁机行凶毫不含糊。因此战斗不限于众人和荣耀队之间。甚至有人也说不清自己在和谁战斗,看见人了就打,自己又被别人莫名地击倒。
就看见朗多扛着荣耀队的绿旗在场地中游走,不断吸纳落单的队员。可怜的罗尔,头朝下倒栽葱之后还活着,爬到朗多的马背上。看来他头盔护颈的质量都挺不错。
“全员——朝观礼台移动!”
团长下达命令,一圈队员开始缓缓挪动。
观礼台处地势略高,比泥泞的赛场更容易据守。而且,观礼台外侧有帝国卫兵。皇权所在,至少可以讲得清道理。
看着赛场上下混乱的局面,查尼笑着说,“以后的武道盛会增加这个项目如何?全场乱斗,哈哈哈!”
不过意识到荣耀队正在朝自己移动,查尼又担心起来。他每次见到有人找他主持公道,就头大得不得了。
“雅拉,这种局面我没有遇到过。应该怎么做呢?”
“殿下可曾见过疯狗缠斗?”
“当然没有咯,不然问你干嘛。”
“回禀殿下,如今场下的局面和疯狗缠斗非常类似。每个人都失去理智,恣意发泄愤怒。此时插手,就好像主人试图去拉开两条发疯的狗一样,只会惹的自己受伤,于局势没有任何挽救。”
“所以该怎么办呢?”
“袖手旁观即可。等他们一个个都消停了再出面调停。”
“也是。”
查尼自己也无心参与,于是明令角斗场的守卫撤离,而自己的皇家卫队绕着观礼台据守,接着地形优势与场下划清界限。
有些聪明的贵族,见卫兵都开始撤离,也跟着逃走了,观礼台上的人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