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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呐!夫人自尽了!救救我家夫人啊!”

因为白天的事大家本来就睡得不熟,被这嗓子一喊,全都一骨碌爬了起来,顾宵穿好衣服赶到三楼时,富商夫人已经被救了下来。

房梁上断了的白绫还在晃荡,刚刚呼救的丫鬟抱着富商夫人在一旁嚎哭,看样子是被吓得不轻。

富商夫人仍是生无可恋的表情,细长的脖颈上被勒出了一条深红的血印,她却毫无知觉一般,任由丫鬟摇晃着她,半睁着眼睛一言不发。

众人都挤到了三楼的廊道里,客栈掌柜也是快哭出来了,“我说夫人呐,我这客栈已经死了两个人了啊,可不能在出事了呀!哎呦喂~以后我这生意可还怎么做哟!”掌柜拍着大腿欲哭无泪。

“这蝼蚁尚且偷生,况且这杀夫凶手已经伏法,夫人且莫一时想不开啊!”魏学观一时赶得急,发冠也没戴好,只松松垮垮束了一把。

富商夫人也不看众人,眼泪却流了下来,“我一心为死,你们能救我一次又如何。”

“夫人,真的值得吗?”西楼拍了拍阿护的肩膀,表示对他及时救人的感谢。

“有什么值不值得,这世上从来就没有女人的容身之地,不是吗?”富商夫人被勒伤的声音有些嘶哑道“我是良乡人,从小家人就嫌我是女子,无法像男子一样成家立业传宗接代。不过庆幸长得还算不错能卖个好价钱。王齐顺虽只是看中我的相貌,但待我极好,我以为是老天垂怜,以后不用再被欺辱了。”富商夫人露出了丝丝温暖的笑容,但又极快的退了下去“哪知这只不过是我的自以为是,那畜生不仅谋财害命,还对我……”富商夫人瞪着通红的眼睛看着西楼“为什么?为什么所有的罪过和不堪都会落到女子头上,明明…明明我什么也没有做啊!”说完已经掩面泣不成声。

一时间众人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就连平时口若悬河的魏学观也哑口无言,从古至今这世道便是如此的。无论这种事开始如何,最后受伤的都是女子,为家族清白之名自我了断的更是数不胜数。

西楼在富商夫人面前蹲下了身子,缓缓开口道“所以我才问你,为了这世人口中所谓的名声真的值得吗?”

富商夫人呆愣着看着西楼。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死后别人会怎么说?人们不会因为你的死就住嘴,恰恰相反,以后你的名字会和那畜生的名字生生世世绑在一起,会出现在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里!”

“姑娘你可别再刺激她了!”魏学观本以为西楼是去安慰的,哪知她反而火上浇油,急得魏学观想直接上手去捂西楼的嘴。

富商夫人果然脸上更加苍白了,已然毫无血色,两行泪水无声的流了下来。

西楼拿过丫鬟手上的帕子,替富商夫人擦拭着道“既然无路可退,为何不愿像将士般放手一搏?女子虽然最柔软但也是最坚韧的。既然你连死都不怕何必怕这世俗目光呢?无论男女真正强大的人在于心,而非身,有个刀枪不入的心才能在这世间无所畏惧,不是吗?”

富商夫人被说愣住了,其实一直以来她都痛恨自己为什么不是男人,却忘了强大并非来自性别而是内心,世道固然重要但最重要的却是自身。

呆呆的抬头看着西楼,看着她目光清澈的看着自己。西楼拿出袖子里的匕首递给她道“这个送你,懦弱的死和勇敢的活你自己选择。”握了握她的手西楼站起了身,“你做的馄饨很好吃,我很喜欢。”说完转身往外走去。

快走出房门时,后面突然开口了“京城广安街王府,随时恭候姑娘,不知姑娘贵姓?”“免贵姓西,等我回京定会拜访。”西楼回身于王夫人相视一笑。

元峯看着笑着的西楼,眼神微闪,她于自己所认识的女子果然不同,聪明冷静且比一般男子更加懂得取舍。若在她知道自己不过是别人棋盘上的一颗棋子时,还能不能如此冷静呢?不过自己又何尝不是其中之一呢?元峯自嘲般勾了勾嘴角。

二楼客房江恒对站着的顾宵说道,“回禀大人,我们后面的人马皆也抵达城外,明日一早便能汇合出发。”

“嗯,你去通知一下西姑娘。”

“大人,那元大人那边……”江恒有些担心,看样子这次元峯他们应该是秘密行动,不知道会不会对自家大人有影响。

“无碍,不过那个京城广安街王府,你可认识?”顾宵看了眼江恒问道。

江恒若有所思“广安街……王…王齐顺!那个最大的盐商!!”

江恒着实吓了一跳,京城赫赫有名最大的盐商竟然会悄无声息的死在这儿。那貌美夫人应该就是传闻中,王齐顺愿为她遣散后宅的绝色佳人了吧。

现在这王齐顺一死,他膝下又只有几个稚子,这样一来,不仅仅是京城盐行的生意,就连天津卫那边的漕运也会受到不小的波动啊!毕竟这京城食盐运销全靠这南下北上的漕运。

“嗯,看来最近京城盐运使衙门得乱上一阵了”顾宵手里擦拭着绣春刀说道。

江恒并不太关心这些,现在更该为大人担心才是,这半路遇上元峯不说,就连本来定好去凉州的路线也因为山西的事很是麻烦。

“大人,现在山西旱情严重,我们是不是需要重新商定路线较为稳妥?”

“不用,按原路线走。”

“大人…,这原路线需要路经蔚县,现在这蔚县是山西受旱灾最严重的一个县不说,蔚县原知县也无故暴病身亡,我们……”

江恒也是戍过两年边的人,其实有时敌兵并不可怕,最让人害怕的是被断粮草,那才是让人最绝望的。

就连身经百战的将士都没办法在饥饿面前保持理智,更别说一般的平民百姓了。

“这灾已有大半月,往山西附近逃难的流民已形成,我们绕道哪里去?”顾宵最后用干净的白布仔细的将刀刃擦干,收入刀鞘之内。

对啊,无论绕道哪条路多多少少总会有些流民,而若绕得太远肯定会耽误行程,到时陛下哪可不好交代。

“属下愚钝”“明日我们到中屯卫后,你命人将食物多数换成干粮和水,另命全队加快行程。”“是,属下准命。”江恒拱手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