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薇的眼神看向角落处的一个人影。
是墨渊宸。
她如今已经引起了霍瑞泽的怀疑,眼下被囚在这囚牢之中。
墨渊宸看着秦云蔚那副模样,内心疼痛不已,他含在嘴里怕化了的人,竟然被如此对待。
他攥紧了拳头,却也无可奈何,只能重重砸在一旁的木柱子上。
秦云蔚见他那副隐忍的模样也只是淡淡的朝着他摇了摇头。
霍瑞泽如今也算是对她有几分情分,必然不会真的将她处死。
只是他不明白霍瑞泽做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
察觉到秦云蔚的眼神,一旁的王全胜朝着人群中看去,却并未发现可疑的人物。
他扬起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抽在囚笼之上。
“眼睛乱瞟什么呢?”
秦云蔚微微抿了抿唇,低下了头,过了片刻再抬起头时,那处已经没有了人影。
她内心只觉得有一丝落寞。
游街结束之后,王全胜便将她们又关入了那大牢之中。
万万也没有怨言,只是上下打量了一下秦云蔚。
秦云薇看着她那打量的眼神有些好笑。
“你这是做什么?”
万万眼眸微沉,脸上露出一丝怜惜之意。
“姑娘好歹也是太子的心头宠,却没想到被这般对待,万万为你感到不甘。”
女孩甚至比秦云蔚还要小上几个年纪,可是现在这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脸上更是带着几分隐忍。
秦云蔚微微眯了眯眼睛,心情似乎不错。
“怕什么?事情既不是我们做的,过不了多久,我们自然会被放出去。”
墨渊宸的办事效率她一向是放心。
秦云蔚说完便坐在角落的草席之上,缓缓闭上眼睛。
布防图确实是她偷走的,可是那假的布防图却并不是她放入万万的房间。
她微微拧眉,究竟是谁如此看不惯她竟要栽赃嫁祸?
万万还想说什么,却还是闭上了嘴巴。
果然没等到第二天,牢房之中便传来阵阵响声。
秦云蔚缓缓睁开双眼,那张普通的不能在普通的脸上配上那一双充满着戏谑的眼神。
只让人觉得她似乎胜券在握。
王全胜打开牢房的大门,脸上带着些许不悦。
“夫人,你可以出去了。”
万万在她们来的那一刻便已经睁开双眼,此时听到这个消息,更是十分惊喜。
秦云薇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明明穿着一身破旧的囚服。
可那满身的气质却显得雍容华贵。
竟像是那深宫中调教的女子一般,气度不凡。
王全胜凝神。
“王将军,带路吧。”
王全胜这才反应的过来。
万万扶着秦云蔚走在那熟悉的道路上面,脸色却是没有任何变化。
即便在知道了自己被放出来了却像是得知了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一样。
仍然消闲自在。
秦云蔚踏进霍瑞泽的房间之中,一股血腥气味便瞬间扑鼻而来。
这气味着实难闻,像是刚经历了一场饿狼分食的场景一样。
原本还算是宽敞的房间,因为众人的到来显得有些逼仄。
而那正中央正躺着一个已经奄奄一息的女人,女人身上破烂不堪,全身竟没有一处好的皮肉。
万万一眼便认出来了那个女人。
“千千?”
万万十分的震惊,就连秦云蔚的眼眸之中也闪过一丝惊讶。
她没想到墨渊宸找来的替罪羊会是她,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疼。
千千虽心性恶毒,倒也确实还未对她做出什么非死不可的事情。
如今做了自己的替罪羊。
她内心多少有些感触。
不过也只是一瞬间,她的眼眸便恢复了清明,双眼带着些许探究。
霍瑞泽在见到秦云蔚的那一眼时,脸色便瞬间阴沉了下来。
他明明都安排好了,让那些人好生招待着秦云蔚,至于什么游街示众,更是不存在的。
没想到王全胜竟然自作主张。
霍瑞泽缓缓走到秦云蔚的身旁,也不顾她身上那有些腥臭的气味。
直接将她拥入了怀中。
“王全胜,即便你是父皇的手下,没有我的命令,你也敢擅作主张?”
霍瑞泽脸色十分不悦,就连语气中也带着几分讥讽。
秦云蔚甚至能感受到那揽着自己的手臂,正在轻微的颤抖着。
而王全胜只是微微低了低头。
“太子莫怪,这也都是皇上的决定,并非是我能够左右的。”
秦云蔚这才明白,怪不得她之前就觉得霍瑞泽的态度时而好时而坏。
现在才明白。
恐怕是那皇帝,要置自己于死地。
只是她想来想去也想不通,她究竟是哪里招惹的那镇南侯。
霍瑞泽在听到霍振山名字的时候终究还是妥协了。
“罢了,将这贱婢拖下去吧,丢入烂葬岗,谁也不得为她收尸。”
霍瑞泽的语气如同淬了寒冰一般,令人生出一股恶寒。
他竟比上一世还要更加狠毒。
秦云蔚看着挣扎的千千,终究只是闭上了眼睛,什么也没有说。
“稍后伺候夫人沐浴更衣。”
霍瑞泽大手一挥,其她人便都退了下去。
房间之中也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霍瑞泽双手颤抖的抚摸着秦云蔚身上的伤口。
脸色苍白。
嘴唇更是哆哆嗦嗦。
“云蔚,疼吗?”
秦云蔚见此,也只是悄无声息地将他的手轻轻推了开来。
“区区小伤,何足挂齿?”
霍瑞泽见她误解了自己的意思,面容冷了冷。
“长公主难道不懂我的心意吗?我怎会做出那些事情,不过那些下人自作主张罢了,你若是不喜欢,便替你解决了她们。”
霍瑞泽说的大胆,秦云蔚却只是轻笑了一下。
若真的有心想要替她解决,便不会等事情结束再说。
她眼带笑意,可是心里却未有半分动容。
“你就这么相信我没有偷布防图吗?若这事真的是我干的,你又该当如何?”
秦云蔚自顾自的坐到凳子上,眼神瞥到一杯已经凉透了的茶。
正要喝下去,一双手却将茶杯拿了过去。
秦云微微蹙了蹙眉,面色有些不悦。
“怎么?现在连一杯茶都不能喝了吗?”
秦云蔚之所以这样问,也是为了试探一下霍瑞泽究竟有没有发现自己偷了布防图的事情。
若他真的察觉到不对劲,那就必须让墨渊宸快些离开这里。
以保证安全。
然而霍瑞泽却只是将茶一口饮了下去。
声音中带着些许嘶哑。
“你之前不是说你葵水来了吗?既然如此,便少喝这些凉了的东西吧,至于你刚才问的那个问题,我想即便是你干的,我也不会对你做出什么。”
霍瑞泽淡定的说着。
眼神甚至都没有看向秦云蔚,仿若再说这一件平淡无奇的事情。
秦云蔚有些惊讶。
看来霍瑞泽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偷了布防图的事情,只是不愿意再继续追究下去了。
秦云蔚微微抿了抿唇,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说道。
“其实你不必为我做到这个份上,你我本就不是一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