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吴远分开,杨怀定越琢磨,越觉着吴远说得有道理。
毕竟吴远是置身事外,看起问题来,比他们整个包间的人,都要更加冷静客观。
加之杨怀定自己也觉着,台岛股市的泡沫太明显了。
历经25年的发展,才突破1000点大关。却在接下来的短短3年里,迅速飙涨至点,这是台岛股市两天前所达到的最高点。
直接涨了12倍。
这要说是没泡沫,杨怀定可以把自己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所以回到包间,杨怀定人还没坐下,就开口道:“各位,良正、卫国,我不否认眼下是个不错的机会,但咱们是不是,也因此有点狂热过头了?”
杨良正眯着眼道:“大哥,这就是金融啊!”
杨怀定叹了口气,并没有再说。
他知道,就算把吴远搬出来,也没有用。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与此同时,吴远回到包间,黄琦凡和刘建设也聊得差不多了。
黄琦雅抓起坤包起身要去结账。
结果却被吴远一把抓住:“姐,不用了,签过单了。”
黄琦雅柳眉倒竖,头一回伸手掐了他一下。
吴远愣是连牙都没有龇,依旧面带笑容。
因为那样就不优雅了。
黄琦雅没喝酒,黄琦凡坐着她的小拉达离开了。
留下吴远扶着刘建设在一楼洗手间里狂吐,就这还是目送着黄琦凡离开之后,才回来吐的。
吴远边拍着刘建设的后背,边道:“三舅,你这样喝酒,太伤胃了。”
刘建设摆摆手道:“顾不上了,我都这把年纪了,要是不能再进一步,这辈子就一眼望到头了。所以不管这机会是真是假,是实是虚,我都得全力以赴。”
吴远张张嘴,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劝。
人到中年,谁没有点自己的苦衷呢?
直到十多分钟后,刘建设的脸色方才缓过来。
吴远扶着他去门口坐车,马明朝早就开车在门口等着了。
路过大厅,江静拿了瓶水送过来,关切地问:“吴老板,人没事吧?”
吴远接过水,摇摇头。
江静驻足,“那你们慢走。”
吴远头也不回地挥挥手。
半个多钟头后,银色桑塔纳抵达豫园小区,吴远把刘建设交给舅妈姜蓝,然后根本不顾姜蓝的客套挽留,直接上车,一熘烟地跑掉了。
结果桑塔纳还没开出去多远,身后就传来姜蓝数落刘建设的声音。
听得吴远多少有些幸灾乐祸。
2月15日,又是新的一天。
一早,吴远兴高采烈地抵达腾达公司,就见乔五爷阴沉着脸蹲在公司门口,自顾自地抽烟,脚下已经堆了好几个烟头了。
吴远看了眼洞开着的公司大门,和里头忙忙碌碌的范冰冰、于楠,不由问道:“五爷,怎么不进屋坐?”
乔五爷却直接冲他招招手。
吴远把手包往胳肢窝里一夹,贴着五爷老宝贝蹲下来,顺便给他补了一根华子道:“出什么事了,五爷你脸色这么难看?”
乔五爷接过烟,这才道:“葱省的师傅,除了小赵,其他都跑了。听说是被姓应的老板挖走了,而且开的价是15块一天。”
吴远却浑不在意地道:“天要下雨,娘要嫁人。五爷,这种事,你不是见得比我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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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五爷闷声地点点头。
吴远续道:“所以别往心里去。”
而且同乡人在外,抱团打工,也是很正常的选择。
反倒是赵师傅这样,不为所动,坚持在腾达干,就挺难得的。
乔五爷把手头的烟蒂抽完,反倒把吴远给的那根夹在而后,一拍膝盖,起身道:“行了,我上工去了。”
“五爷,你慢点。”
目送着乔五爷过了马路,吴远转身走进公司。
这回他留了个心眼,特地在门前顿了一顿,就怕于楠突然把墩布怼过来。
结果于楠没说话,范冰冰却指着地垫道:“老板,你在那上面蹭蹭就行。”
吴远还真拿脚在地垫上蹭了蹭,边蹭还边说:“我就蹭蹭,不进去。”
范冰冰不明就里地道:“老板,随便蹭两下,就进来吧!”
吴远忍不住庆幸,好在这年头的人,并不知道这个梗。
直到于楠看过来,收回目光时,却还带着一抹不好意思点破的娇羞。
吴远才知道,这梗是有人懂的。
进了办公室,吴远看着桌上,启华大厦的新场地设计草图,心里一动,冲着外间喊了声道:“邹宁,去把葱省的赵师傅叫过来。”
公司里的赵师傅不止一个。
但来自葱省,爱吃大葱的就只有一个。
邹宁哦了一声就出门了。
很快,马明琪又拿着一摞材料进来道:“远爷,浦东的那块家具厂地皮,各项手续都办妥了,可以动工建厂了。”
吴远心里一动:“快喊住邹宁,让她把宝俊也叫过来。”
很快,赵师傅匆匆赶来。
他就在对面的黄家巷小区,干着最后一批房主的装修项目。
而赵宝俊,如今接的是中华路公寓的项目,所以来得肯定快不了。
倒也正好。
吴远找他们俩人,本就是为了俩件事。
赵国海赵师傅一见到吴远,就有些慌。
反正平时吃大葱卷煎饼那豪爽劲儿,是半点都欠奉。
毕竟走得那一拨人中,好几个是他介绍过来的。
他很担心被吴远算后账。
“赵师傅,坐。”
被吴远让着,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屁股也只敢沾半拉,不敢坐实咯。
偏偏吴远开口的头一句话还是:“赵师傅,你知道我找你来,为的是什么事么?”
赵国海当时就站起来了:“吴老板,我承认,应老板请他们几个吃饭的事,我事先是知情的,因为应老板也请我了,但我没去。”
“就算是这样,也不够。我不应该知情不报的,给公司带来那么大麻烦……”
不料吴远却笑了:“给公司带来什么麻烦了?”
赵国海一愣。
你这么问,可把我整不会了。
直到吴远自己回答道:“事实上,公司少了谁,都照样能运转下去。”
赵国海心下稍缓,不由自主地在沙发上坐下来。
就听吴远接着道:“他们走,是他们的事。你能坚持留下来,我反而很欣赏。加上你的活一直不错,所以我打算交给你一个更重要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