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钰抿着唇角点了点头。
宁昭挥挥手从储物袋里拿出飞盘,示意让楚钰先站上去。
“师叔,我今日身体不适,先与师弟回小竹峰了。”
她拿出传音符将这句话传给了灵谛尊者,而后自己也踩上了飞盘。
灵谛尊者憨厚的声音从传音灵符里传出来,“好的,阿昭你注意身体好好休息啊,今天陈阳的事是他不对,我已经罚过了…”
宁昭暗暗抬眸看了一眼,楚钰脸上依然是没什么表情,好像已经不在乎刚刚陈阳一掌将他打吐血这回事了。
她一边不断的往飞盘里注入灵力,一边思索要怎么样才能治好楚钰的怪病,连对面飞来了鸟儿都没注意到。
“师姐!”
楚钰的一声惊呼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宁昭连忙操纵着飞盘避了过去。
呼,好险好险,差一点点就要和对面的小鸟发生“交通事故”了。
接下来的路程宁昭不敢再马虎分心,一心一意的操纵着飞盘,速度越来越快,只想快点儿回到小竹峰。
不到半盏茶的时间,两人就回到了小竹峰。
楚钰跳到地面上,两眼定定的望着宁昭,一脸的欲言又止。
宁昭疑惑的回望过去,猜想他应该是还在担心这怪病的事情会不会被自己说出去。
毕竟…一个用不了灵力的天级灵根天才,也就算不得什么天才了。那些人都以为是楚钰懒惰不修习,所以才会只是炼气初期。
若是他们知道,楚钰是因为用不了灵力,指不定会怎么欺负他呢。再者,若是灵辉尊者愿意,楚钰随时都有可能被逐出师门。不过灵辉尊者可不是这样的人。
宁昭心下了然,“师弟不必担心,这些事情…我不会说出去的。”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况且,师父也不是多么不近人情之人,倘若师父知道你的病情,一定会努力为你寻药。”
楚钰微微一愣,毫无血色的脸上浮着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像是感激又像是难过。
“我知道的。”
“师父和师姐,都是好人。”
他这些话太过于直白,脸上又写满了诚恳,宁昭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灵辉尊者是好人,一心只为天下苍生的好人。
可她宁昭呢…她做的这些,只是为了回家。替楚钰说话是为了增加好感度,帮楚钰揍陈阳也是为了好感度,照顾楚钰也是为了好感度,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好人…
“师姐。”
“若是,若是你有空,我们明日就去剑冢,好不好?”
宁昭微微抿了抿唇,看向站在一旁眼睛亮晶晶写满期待的楚钰,突然觉得自己罪恶极了。
“好。”
楚钰犹豫了片刻,又补充道:“那么…就我们两个人一起去剑冢,可以么师姐?”宁昭好糊弄,灵剑派其他人可就不一定了,他的事情,不能被其他人发现。
宁昭定定的看了一眼楚钰。他身上穿着灵剑派内门弟子的白色衣袍,墨黑的长发用了一根同色缎带束起来,精致瓷白的小脸没有半分血色,简直比衣裳还要白上两分。
此时此刻,他就这样期待的看着自己。
宁昭想到了前两日叶天河说的话,剑冢确实十分凶险,可她还是没办法拒绝楚钰。
反正…她也有金丹期的修为,应该是不会出什么事情的,大不了等会儿去找三长老要些极速符,明天要是打不过就跑。
“是我修为太低…让师姐为难了。”
宁昭咬着牙点了点头,“没事,明日就我们两人去剑冢。”
楚钰欣喜地笑起来,“多谢师姐!”
[叮咚!楚钰好感度+2。]
宁昭抬眼看过去,楚钰头上悬浮着几个绿色大字——宁昭:12(同门师姐)。
宁昭突然感觉自己更罪恶了。
“师弟先回房休息吧。”
“我有些事,要去一趟青崖山。”
宁昭逃也似的踏上飞盘,头也不回的向青崖山飞去。
楚钰看着宁昭颇有些急促的背影,眸色深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依然是一副病殃殃的样子,垂着眼眸往那间挂着楚钰二字名牌的小木屋走去。
“……”
他一走回小木屋,就将身后的布包解了下来,将里头的黑色长剑拿出放在床榻上。
楚钰将剑拔出剑鞘,伸出手让左手食指贴在锋利的剑刃上,“你说的,是真的么?”
没有听到回应,他轻轻将手擦过剑刃,手指上顿时多了一小道伤痕。
剑刃上的血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
黑色长剑上冒出来一个半透明的身影,是个白发黑衣的年轻男人。
他浮在半空中,抬手打了个哈欠,一脸困倦的样子。
“是不是真的,你心里不是早有定夺么?”
他戏谑地看着楚钰手指上的伤痕,嗤笑一声,“而且,你既然主动划破手指,就应当是相信了我说的话。”
楚钰抿了抿唇,凝重道:“我不想成仙,也不想成为受万人敬仰的大宗门掌门。”
“那你想要什么?”黑衣男人拍了拍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又问道。
“我可先说好了,我乾坤也不是什么偷鸡摸狗的家伙,你可别提那些不三不四的要求。若不是看在你娘亲对我有恩情,我才不会现身帮你。”
楚钰摇了摇头,好半晌才下定决心说道:“我想要你告诉我,娘亲在哪里,我要如何做才能找到她。”
乾坤像是听到了什么极为搞笑的事情,捂着肚子哈哈哈笑个不停,也不管楚钰是不是一脸疑惑。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眼泪,幽幽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还以为你这小子会有什么为天下苍生的大志向呢,没想到,没想到还是要找你娘亲。”
“我只能告诉你,楚心还活着。至于在哪里能找到她…你得先达到元婴期,我才能告诉你。”
“这可不是我故意要瞒着你,是你娘亲楚心自个儿说的。再说了,你也知道你娘有多么厉害,作为她的孩子,你也不好意思带着炼气期的修为去见她吧?”
楚钰在听到娘亲还活着这个消息时,脸上紧绷的表情终于放松了一点儿。
他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见过娘亲了,记忆中那个温柔女人的脸在一点一点变淡。回到楚家之后,他们都说他是小杂种,说他娘亲是爬床丫鬟,楚钰不相信。
他很想念娘亲,很想念小黄狗元宝,很想念那个爬满牵牛花的小院子。
楚钰袖子底下的手攥紧又松开,反复几次后,还是乾坤先憋不住了。
“诶,诶。”
“你可别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