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两男两女四名法医做好准备后,苏家四名下人,很快便开始了刨土工作。
同时江元也感觉到了苏轻舞抓住自己手臂的右手,力量开始变得越发强大起来。
当然,江元心中非常清楚她和于克俭的担忧,作为当年最大既得利益者,苏定坤自然嫌疑最大。
但如今苏定坤竟然请来了全省最专业的法医团队,又可见他心中坦荡。
再加上苏轻舞之前对苏家以死立誓,大家不得不开始担心最后什么都查不到,赔了夫人又折兵。
不过,江元却并不担心这些,只要存在疑点,自己自然就有办法查明一切。
只是说了苏轻舞等人也不会相信,所以江元干脆懒得去浪费这个口水。
“当年你那禽兽父亲,掌劈祖父,刀砍十八位族中长辈,那可都是我亲眼所见,你就等死吧!”不服气的苏炎龙突然恶狠狠对苏轻舞道。
“一切等验尸之后,自然会有分晓。”苏轻舞强撑坚定道。
“好,众目睽睽之下,铁一般的事实,你还要开棺验尸,本将倒要看看,到时候你有何颜面去面对九泉之下的列祖列宗?”苏炎龙冷声一笑道。
面对苏炎龙杀气腾腾的眼神和质问,苏轻舞根本无可辩驳,只得选择沉默。
其实,苏轻舞非常清楚,自己心中此时根本就没有半点底气。
毕竟,当年大部分场景,苏轻舞也是亲眼所见,现在所做一切,更像是一场笑话。
而此时的苏炎龙,表面底气十足,心中却也惊慌到了极致。
只不过,苏炎龙担心的不是开棺验尸,而是江元。
从这家伙对黄钢的手段而言,苏炎龙早就做好了沦为废人,甚至身死的心理准备。
但现在江元完全懒得搭理自己,连逼问两句都没有,苏炎龙怎么都想不明白这家伙到底在打什么鬼主意?
所谓未知的危险,才是真正最可怕的,苏炎龙甚至好几次都忍不住想要质问江元几句,却怎么也鼓不起这个勇气。
所以苏炎龙这时候故意针对苏轻舞,也有逼江元开口的意思,只是他失望了,江元根本就连眼神都懒得朝他方向挪动一下。
与此同时,随着第一个坟墓被起底,四名法医立刻指挥众人退出了四五米远。
只有江元,作为苏轻舞这边的法医代表,全程参与了对尸骸的检查。
“于省首,苏家主,虽然苏老先生的遗骸已经变成白骨,但我们可以肯定,死因绝对是头部受到重击导致。”
大约十分钟后,一名早就做好了全面防护的秃顶中年男子这才走向人群,肯定道。
“没错,我们当年亲眼所见,我那兄长,就是一掌击在了家父头顶之上。”苏定坤沉声道。
“怎么样?苏轻舞,现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残忍弑父,其他遗骸都不用再做任何验证,仅凭这一条,苏家就没有冤枉你们一家。”
“亏你爷爷生前最为疼爱你,十几年过去了,你还要搅得你爷爷泉下不安,你比你父亲还要毒蝎心肠。”
“简直就是大逆不道,你就是万死也难赎其罪。”
眼见证据确凿,苏家众人立刻个个变得暴怒了起来,不由分说对准苏轻舞就是一顿破口大骂。
“爷爷,孙女不孝。”自知自行惭秽,苏轻舞悲痛欲绝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道。
哪怕是于克俭和郑坤看在江元面子上,想要上前帮她一把,此时也只得无奈的摇了摇头。
毕竟,路是苏轻舞自己选的,现在谁也帮不了她。
“臭不要脸的狗东西,你还有什么脸在这里鬼哭狼嚎?”随手将配枪扔在苏轻舞面前,苏炎龙满脸厌恶道。
没有半丝犹豫,苏轻舞捡起地上的枪支,立刻便对准了自己太阳穴。
不过,苏轻舞并没有直接扣动扳机,而是满怀不舍的看向了坟头,但意外的是,此时那里竟然已经没了江元身影。
但苏轻舞并没有失落,反而立刻完全放下了心来,至少以江元的实力,苏家今天绝对奈何不了他。
“苏老先生不是死于头部重击。”
就在苏轻舞万念俱灰,打算以死谢罪,以及苏家绝大部分人心中万分欣喜的同时,江元平淡的声音,突然盖住了在场所有声响。
“不可能,苏老爷子头盖骨碎裂,做不得假,别说是人,就是大象,遭遇这种重创,那也是必死无疑。”都不用回头去看说话的人,中年法医立刻坚定反驳道。
“你说的这种情况,难道就没有可能是死后造成的?江南第一法医,说话这么武断的吗?难道你就不怕砸了自己招牌,以及被人怀疑是收了苏家什么好处?”江元神闲若定道。
“小子,说话要讲究证据,小心我告你诽谤。”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敢质疑自己的专业,中年法医顿时勃然大怒道:“再说了,你又算个什么东西?有什么资格质疑我的判断?”
“我只是提醒你一句而已,小心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随手扶起苏轻舞,江元淡定自若道。
“靳爱民,江先生所说,到底有没有这种可能?”丁克俭面色一沉,震声问道。
“是有这种可能,但具体的,我们还需要带着苏老爷子遗骸回到巡捕房,借助专业仪器才能做出结论。”面对一言就能决定自己命运的省首,靳爱民不敢撒谎,只得如实道。
说话间,靳爱民还偷偷立刻向江元背影狠狠瞪了一眼。
本以为凭借自己声名,以及眼前铁一般的证据,立刻就能获得荣华富贵。
但靳爱民做梦也没想到,如此简单完美的计划,却突然被这么一个毛头小子给彻底破坏了。
不过,气归气,但靳爱民也并没有因此而气馁,反正只要苏老爷子的遗体进了巡捕房,到时候一切还是得由自己说了算。
“为了让某些人心服口服,也为了还大家一个真相,苏家同意靳法医将父亲遗骸带走做进一步的科学验证。”苏定坤不慌不忙道。
“这已经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不知江先生意下如何?”微微一点头,丁克俭赶紧来到江元身边恭敬请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