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华历,元年,正月初一。
一元复始,万象更新。
华王昭:
往者一年中,北有敌祸,西有妖乱,东有天外来寇,又大水害民饥贫。古朝廷制为政行迟,又有层慢削,今岁便易之,约新法,进至民有功率。
凡罢诸官,诸州所有政事皆先发诸州州主,若有疑难,每月一还朝之会,与馀州主共议之。
并令诸州各建部十万以上,操练战阵技法,以备不时之需。王令所至,军众所向。
诸州每城城主不易,而外设管城中凛,财用商务等一系财用之户令,理民宰各大狱之刑司。
刑司捕案四案,金衣,银衣,铜衣及常捕。一州之中极设三金衣,每城中只为银衣三,铜衣及下无量制。
另,即各发民如城中刑司注册登记身份信息,刑司效实,为民下各发身份牌。后一切出城入城,银庄贷之,客栈住宿,市兵刃器械等系危物或修行资源,皆须宣出。
……
万华历,元年,正月初二。
万华楼完善落成。
分九层。
姜阳烈为万华楼楼主兼第一层层主,掌管楼中存储的所有灵技功法的入库与传承。
第二至第八层分别掌管炼丹,炼器,灵阵,战阵,医术,毒蛊以及魂技。
第九层则归属易星辰,负责修炼资源的发放,各种任务的发布和奖励的发送,以及特殊道具资源的兑换。
另外万华楼特别设立捉刀人一职,没有具体的任职地和需要掌管的事务,所以也没有俸禄,但是可以有接取万华楼九层发布任务的优先权。
捉刀人协助捕快破案或完成接取的任务之后,视那一次任务的完成情况会有额外的积分奖励。积分累积足够便可兑换更高层次的奖励。
捉刀人分捉金刀,捉银刀和捉铜刀三个档次,三个档次权限依次递减,可供兑换的奖励层次也以及递减。
……
新制改革,仅是取消朝中一切官职这一条便足以掀起轩然大波。若是放在正常的王朝中,断然会引发数以千计的文臣武将憎怨暗骂,甚至起兵谋反。
但在华,那些蓄意谋反的高官重臣却是格外的平静洒脱。
他们不仅不曾为此有半句怨言,更有甚者早在诏令颁布之前就已经主动辞官告退,在下面挤破脑袋企图在“官道”上更进一步的下属你争我夺的时候,带着积累的财富和名望“卸甲归田”,悠然田间。
毕竟原来在南明的那些地位极高的重臣哪一个不是眼尖脑快的老姜,他们早在华王取代南明王周裕之后第一天的朝会中便已经察觉到了不好的苗头。
之后更是看着本该统管一国大小政务的丞相林若璞所能管辖的范围都直接缩小到仅有荆州一州之地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心有灵犀一般的收拾了早在南明时就已经设下的布置。
那些布置是他们为自己留的后手,为的就是保证未来若是改朝换代,自己依旧能够大权在握。那些少数手握兵权者,若是放在正常的王朝之中,更是有着逼宫的权威势力。
但这华王不太正常。
凭华王在整个混元界无敌手的本事和那喜怒不定的性格,还有身后那一位虽然没有任何传闻但是只要稍稍细想便能发现事事皆有他的身影的王爷,这两个人联手,是真的有将华国变成一言堂的能耐的。
而对于在南明上任了几十年的的老臣而言,比起好像举世无敌的华王易泽帆,他们更加忌惮那个“默默无闻”的易星辰。
他们记得这个名字,甚至,如雷贯耳:
几十年前,南明王周裕还没有后来那么昏庸荒淫的时候,在周裕支持下举办的四国会上,南明庆城易城主的幼子易星辰仅凭着一手古怪而令人感到精妙的手段一枝独秀。
甚至在四国会最后虽然只限年轻一辈上场,但却不过多控制年纪和修为品阶的“夺球”活动中,易星辰更是好似无底洞一般掏出一件又一件机关器械。
在令人震惊的火力下,竟是连当时已经踏入元婴期的北秦太子嬴辛都是招架不住,最终被年仅六岁且尚未修行的易星辰拔得头筹。
虽说后来听说似乎是因为太过耀眼而招来了赏金杀手的刺杀,但最终只是令他“老实”了一些,而并未能成功让他夭折。
至于华王易泽帆的名字,只有几个记性极好的老臣曾在当年四国会的宴会名单上见到过。
不过虽然易泽帆当年未曾在百官面前露面,但鉴于易星辰这极度耀眼的光芒,依旧有有心之人专门前去庆城探寻了易泽帆的消息。
而得到的消息自然是作为养子的易泽帆天赋远不如亲子易星辰。
这条消息当年令他们长吁一口气,如今却让他们倒吸一口凉气。
天赋远不如易星辰的易泽帆如今都举世无敌,那当年在四国会上光芒万丈的易星辰如今的实力又该恐怖到何种地步了呢?
因此,即便那些老臣的确对新制不满,却也只能忍气吞声。
带着一身名誉和财富入土,怎么想都比试图以卵击石后的家破人亡来的划算。
如此一来,对着华王新制“狂吠”不止,并试图鼓动叛乱的便只剩下那些“视死如归”的贪官污吏和被古法制度毒害了的迂腐。
只是这些人,一没权二没势,用手头的两块钱勉强凑出来的千百也只是乌合之众。其城主都不需要上报到州主请求援助,仅仅是城中的守军便将他们全部收拾,成为了刑司手中杀鸡儆猴的样例。
……
荆州明圣都,林府。
林若璞惬意地端着一碗茶,尽管天气仍未转暖,可未时的阳光依旧热烈,照得林若璞这一身墨绿色的衣袍都些发烫。
平时这个时候他应该在王宫之中教导公主殿下,但毕竟是新年,该是快乐的时候,公主得了一个星期的假期,林若璞自己也是得了几分悠闲。
至于政务书简什么的,各城刑司这两天忙碌着为城中的百姓登记信息,发放身份牌,奏折书简反而一时间传不上来。
尽管林若璞明白将来那几天恐怕每日都得熬夜“加班”,但毕竟“今朝有酒今朝醉”,有的悠闲,自然不会想着那些苦恼的事儿。
然而就在林若璞闭目养神的时候,远处的院墙上竟然传来了瓦砾被人踩碎的声响。
各城的刑司虽然忙碌,但毕竟其中的捕快现在都是修行伴身的人,任何偷窃抢劫之类的简单案子,只要来到刑司报案,不出一柱香的时间便能将人缉拿归案。
有如此强力的捕快,竟然还有贼人竟敢光天化日之下翻墙入院盗窃,而且还进得还是他荆州州主林若璞府中,这不免令林若璞顿时想要见一见这胆大包天的小贼。
因此,林若璞立即侧目向那边望了过去,却见到了一位悬停在半空中的黑裙女子和正在墙上踉跄行走的红褂白裙的女孩。
林若璞顿时有些苦笑不得,立即制止了即将叫喊家丁前来的侍女,然后迅速前往那道墙下。
“玥姨!救我!”
易亭瞳半趴在墙上,无助地向着凌空而立的玄玥求援。
两米多的墙,易亭瞳爬上来时并没感觉有多高,可下去时却高的叫人头晕,吓得她竟然没了下去的勇气。
然而玄玥却只是握着手中的三根糖葫芦,冷眼看着。
易亭瞳顿感绝望,不仅开始后悔刚才为什么要贪玩爬上来。然而就在这时,易亭瞳竟然感觉到自悬空的脚下竟然踩到了什么。
易亭瞳立即勇气大增,气呼呼地瞪了一眼“见死不救”的玄玥,随后直接松开了手,借着那突然出现的踏脚石一个后跳落到了地上。
“哼!臭玥姨!我不用你救也能……”
易亭瞳趾高气昂地叉腰指着玄玥,好像自己一个人完成那么危险的事儿多么了不得一般。
随着玄玥的降落,易亭瞳这才看到肩膀和头上都有一层白灰的林若璞,不由得惊呼一声。
“先生!”
“公主殿下!”
林若璞掸了掸自己头上和肩膀上的灰,恭声。
“您怎么在这儿啊?”
“殿下,这是臣的府院。”
易亭瞳闻言大惊,她自然发觉了刚才自己的“垫脚石”就是自己的教书先生,手足无措间赶紧从站在她身边的玄玥手中抢过一根糖葫芦递给林若璞。
“先生!这个糖葫芦是我从街边……啊不是,是我自己做的,超好吃,您尝尝!”
无奈,林若璞只能接过了那根红灯笼般的糖葫芦。
“殿下,您为何翻臣的府院啊?若是行不义之举,臣料,长公主恐怕不会轻饶吧?”
“不是,我没有!”
易亭瞳连忙摇头。
“我今天是偷溜出来的,刚才在街那边看到了宫里的太监,怕被认出来就只能翻墙了……”
“臣记得殿下不是有一个星期的假期么?那还是长公主首肯后王上才下达的……如今也还剩三四天呢,为何要偷溜出来?”
“唉,我向玥姨学修行灵气被箐姨发现了,她不让我学就让我使劲看医书……我就只能溜出来啦!”
“王上知道么?您这样可能会有危险的啊!”
“没事,玥姨会保护我的!”
“玄玥!你以后别老像跟屁虫一样跟着我女儿行不行?”
一声略显烦躁的声音从三人的身后传来。
“拜见王上!”
林若璞立即回身拱手一拜。
易亭瞳一脸震惊,显然是没想到自己的首次出逃之旅竟然那么快就结束了。
“爸爸,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啊!”
“你说呢?女孩子家家的爬高墙?路上的人又不瞎!”
“唔,人家下次一定不会犯这样的错误了!”
易亭瞳拽着易泽帆的衣角俏皮地吐了一下舌头,随后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你还想有下次?”
易泽帆也震惊了,但自己的闺女又不忍心过多吐槽,只能对准了一边不发一言的玄玥开火。
“玄玥,你受陆盛风命令保护亭瞳,我没意见。但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形影不离的?我是在养女儿没错,但不是在养什么要十二个时辰贴身守护的花朵!”
玄玥依旧不发一言,只是面如冷霜。
易亭瞳见状立即上前安慰,话语极轻,好似一对正说着悄悄话的姐妹一般。
易泽帆虽然能够通过易星辰装载的感受器“听到”,但他此时却并没有把注意力放在那上面。
易星辰正在与他通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