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几年的话,梁川可能还会好言相劝,让陈天章这些人加入到自己的麾下,成为梁家军的一员。
但是现在他已经懒得去做这种事,准确地说是不屑再去劝人从良了。
与陈天章说了一夜的话,就像大人在哄小儿一般,梁川让人去海船去,抬出真理大炮,朝着陈赖章垦号的营地前的空地发射了一发炮弹!
轰的一声!
炮弹直接划过梁川营房上空的黑夜,划出一道火光,稳稳地命中一处无人的空地,炸出一道深坑,巨大的轰鸣声如同惊雷一般,炸在垦号所有人的心头,他们在等待陈天章的消息本就焦急,现在一炸,所有人直接崩溃,在这种超越时代的武器面前,他们的坚持与固执,一文不值!
听到轰鸣的陈天章同样怔在原地。
不是人家打不过他们,只是梁川不想动手罢了,火药他是知道的,与烟花很像,唐代开始就有人用在战争之上,不过威力不好控制,所以没有大面积推广开来。
这一发炮弹若是落在他们的营地,那得死多少人?
所谓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
两人费了唇舌一夜,不如真理大炮一发!
看着那满是焦土的深坑,陈天章手下的人全部放弃了抵抗!这如何是人力所能抵抗的?命还是比较贵的,但凡出来讨生活的人,都是为了钱,可是有命才能有机会花钱!这个道理最朴素了!
陈天章在梁川的营房前看着这烟花秀,灵魂好像丢掉了一般,梁川扬起嘴角说了一句:‘慢走不送!’
心灵深受打击的可不止一个陈天章,邢昌纪其三兄弟等万安社的人,看到海船上的大炮威力如此神勇,他们也是大受震撼!
还好他们没有在凤山跟梁家闹翻,否则这大炮抬出来轰他们两下,不得全成灰了?
效果不错!
梁川可不想在这里开荒天天有人来骚扰,要么不打,要么就要一劳永逸,火炮的破坏力就是最好的代言!相信这一炮炸下去,没人再敢乱来了!
寂静的黑夜,所有人都被这炮声震了直来,大家都在看!可是他们又看不懂,不明白的才是最害怕的,此时,最害怕的一群人,大概就是陈天章带来的那两百多号人!
邢昌看着那冲天的火光喃喃地道:还好自己没有选择错队伍啊。。
第二天,梁川便离开了夷北,坐着海船离开的,他没有留下一门火炮,因为没有这种必要,如果对付这两百多号农民,都要用上真理大炮的话,那邢昌等人也同样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梁川倒是留下所有的粮食还有工具,不仅是农具,还有锤凿锹锄甚至是独轮车等凤山出产的优秀生产工具,以及原来就有的竹编制成的筐盆箩等小工具,只要能弄来的梁川全给邢昌这些人来了一套,就怕他们不够用,不怕他们用太多!
赵小品也回来了,他留在夷北也没什么用,他是总设计师,不是去搬砖的!
夷北要建设,现在是什么都缺,从粮到人,从钱到材料,哪哪都不够用!
规划图要先制好,各项准备接着顶上,最后才能换回来一座新城,单单靠三百个万安社员,就是一个笑话。
三百号人现在最大的问题是生存下来,他们能自给自足,凤山就能减少输送物资的压力,能把运输能力更大地用在其他材料的运送上面,还能给夷北送点人什么的,这样建设的进度才能加快,否则运输力全顶在送粮食上面了,这是一点用也没有的!
三百号人成功渡过这个冬天,来年开春的时候,夷北应该能有一个不错的开局吧!
不过万事开头难啊!
三百号人能顶什么事?三万人差不多,可是一时半会去哪里找这么多人呢?
夷州建设在方婉这个好大娘的扶持下,又有一众好阿姨的帮衬之下,建设的速度就像坐上了火炮,一发冲天。
梁川与招弟,哦不,现在他们不叫招弟了,在外人跟前都叫成功,在自己人私下还是随口叫几声招弟。二人的交情也算是过命的,招弟以前帮梁川办了不少事,也跟着梁川走南闯北,最后走出了兴化那个小地方,算是过命的交情。
招弟一生坎坷,与他大哥一样,过的日子并不好,要不是梁川的出现给他们兄弟的生命带来一丝光芒,他们此时还会窝在那个小乡村,终日带着一条狗无所事事地在山间田野里游荡。。
这样的日子虽然也好,但是肯定不是招弟想要的,否则他也不会毅然决定留在清源成家立业。
梁川想的自然也是,兄弟想创业,自己是要拉一把,肥水总不能流了外人田。
夷州建设就这样成立起来了,比起那个玻璃厂还要神秘,两个现在都是有重兵把守,招募的师傅工匠全部经过层层考核,但凡有过偷鸡摸狗的经历的一概不要,最好的就是那种家里一个不剩的光棍,郑金是收得比谁都快,这样的人无牵无挂,心思不会向着外面,也不会帮着其他人,若是能在厂里再成家立业,那便更好了,就稳稳地留在厂里了!
第一批招收的师傅有五百号人,工资全部由厂里自行负担。
这么大的厂,这么多的员工,工钱都要自己承担,这一刻方婉才觉得,为什么梁川当时让她们儿子接手这生意的时候,语重心长地跟她说了这么多话。。
这么多张嘴,一个月得发出去多少钱?
招到第一批师傅,七七八八的设备还有场地还没有张罗起来,根本就没有收入,方婉跟着她爹方天定也是一辈子打铁没有赚到钱,只能勉强糊口,到于经营一道也是一窍不通,她只是看梁川这么热心这个水泥事业,想着这绝不会亏待了她们一家,却不曾想到,这事搞起来,这么大的一个窟窿要自己去弥补!
还好她丈夫招弟这些年经营着铁铺子,攒下了一大笔钱,否则还真的吃不消!
五百号人,顶得上他们自己收的徒弟三五个月的消耗了,不过他们自己铁铺平时自己支出也比这个差不了多少,至少经历过心中有个尺度,不会一来就被这么吓到!
第一个月先发出去五百多贯钱,全是从港口新招的外来师傅,这个钱并不算多,至少在清源来说,算中等,以前对岸的清源行情好的时候,扛包一个月下来也能领上好几贯钱。
而且这个水泥厂做什么活的,谁也不晓得!
不过一来就有活干,五百号工匠都极为高兴!
现在对面的清源想扛包都地方啊,压根没地方找。
许多流民撤离清源的时候,看着那些眼巴巴在港口守望的人,不知道下一份活他们什么时候才能接到。
那种滋味很绝望,很无助,家里还有待哺的人,自己却一事无用,人生最悲惨的就是这样的境遇!
招弟看着自己几年打下的江山被几个不听话的儿子拿出去挥霍,心中有一种滴血的感觉!
几个儿子太不靠谱了,什么德性他还不知道,完全就是一事无成的败类,要不是自己亲生的,早让他给扔到笋江里面溺死了!
可是经不住方婉闹呀,要不拿钱,她就去老丈人那里哭,现在方天定早就退出江湖,把铁铺的大权交给了女婿招弟,也算是放权吧。
让位让权,面子还在,谁要是不把这个太上皇不当一回事,那就是拔吊无情的小人。。
招弟也是重情重义的人,方婉见说不过丈夫招弟,就搬出自己的老爹,爷爷自然是疼亲外孙的,只能去跟招弟喝酒,酒一上头,就是眼泪鼻涕一起来玩感情,好了,招弟只能认输。
给钱吧。。
夷州建设就搞在玻璃厂的边上,不过两家好像不认识一般,各自为政,阿侬也特意交待了郑金,不得让手下的师傅去玻璃厂惹事,一但捅出大篓子,得罪了里面的大人物,就直接送到司法所问刑。
玻璃厂里面有一个姑娘地位好像很特殊,就算是在梁家也是一样,这事是梁家军里面普通达成的共识,大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人家也没有惹上门,谁去犯事跟自己过不去?
夷州建设的主要设备就是研磨的机器还有烧制石灰的炉子,炉子的技术在老爹那里,让自己手下的师傅新盖的话也不迟,就是材料现在不好弄。
张表的老子张英现在已经到了苏禄岛上,正在与巴都哈的人商谈如何挖土挖矿的事,他们的路线一但稳定了,自己的生产才能正常上轨道,郑金四兄弟也着急啊,说好的赚大钱的门路,怎么到现在什么动静也没有,更看不到哪里能赚钱,他们都担心让亲爱的梁伯父给忽悠了,可是又不敢去质问,大哥现在一喝酒就哭,哭说当初梁川,哦不,梁大伯怎么‘爱护’他的,怎么‘教育’他的,说得他们几个兄弟看到梁川眼神都有些戒备。。
他们也怕挨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