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鲜的鱼汤要不要喝一碗!”没得到回复,梁川就让艺娘去锅里盛了一碗乳白的鱼汤,碗里装着一块鱼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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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品眼见艺娘很快就将鱼肉端了过来了,有些局促,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东家我吃过饭了。。”
“吃过饭喝点汤嘛!”梁川笑道。
“快接着,当心烫!来这里就当成自己的家,跟你三哥三嫂还要这般做作客气不成?”艺娘嗔骂道,脸上挂着微笑,赵小品只能将鱼汤接过来。
梁川满意地看了一眼艺娘,自己这个娘子跟着自己打小就是苦出身,自来不是嫌贫爱富的人,自己但凡领回家的人都是极为认可的人,她当然也要给足了客人面子。
“先把碗里的东西吃了咱们再谈事。”
赵小品没办法,端起汤碗想走到外面一个人静静地喝完这碗汤,因为梁川没有吃东西,当着他的面嘬鱼汤那太没有礼数,虽然没有人教导他处事的道理,可是他不能不懂啊!
刚起身,就被梁川叫了回来。“你干嘛,就坐在这院子里吃,吃碗汤还要诏告天下不成?难不成你想出去趁我们不注意把汤倒了?”
赵小品苦笑,他老爹走了以后,他就再没喝过这么鲜美的鱼汤了,珍惜还来不及,哪里会倒了。除了他的母亲,没人会给他这般美味的食物。
“东家说笑了。”
梁川看着他一口口将鱼汤喝完,正欲张口叫梁川回来收拾碗筷,可是赵小品自己捧着碗走进屋里,还给艺娘。
“小品晚上难得见你来我这。”梁川一看小品那欲说还停的表情就知道无事不登三宝殿,自己倒先开了口。
“东家今天你新宅子里的那孔新灶,是出自你的手笔吗?”赵小品知道再一会叔公他们四个大师傅吃完饭后就要回来了,自己也不想太多知道这个事,长话短说,就直接开门见山。
“你说的是厨房里那孔新灶吗?是啊,是我向老赵他们建议,然后他们动手砌的,严格来说我只是动了动嘴皮子。”这小子来竟然是说这灶的事,难道他对这个灶感兴趣?
赵小品心跳加剧,直接与梁川说明了来意:“东家你能不能将这个手艺教给我,这种新灶如果能推广开,老百姓一家一年能省不少的柴禾钱!”
梁川一听赵小品的想法,一拍大腿,“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回事,你一说倒把我点醒了!这是个赚钱的好路子啊,而且还只能你们来做,换做我,会做可是也没有那个手艺,呵呵!”
赵小品道:“所以我今天经我叔公同意后,想来找东家商量一下,有没有这方面的想法,千家万户,一家砌一孔新灶这一年下来也是一笔无比可观的收入。。”
“老赵他同意你做这个了吗?”梁川知道有些行业的规矩,另投他门就是欺师灭祖,为同行所不齿。
“叔公同意了。”赵小品的眼睛直视着梁川,没有丝毫的
犹豫与不定。
“那好!”
梁川也不藏着掖着,直接就将这节柴灶的几个要点全部说与赵小品听。把灶台改进的几个地方与当下的老式灶台对比了一番,灶台砌造时几个不容易让人发现的小细节特意点了一下,毫无保留地将这门技术倾囊相授。
赵小品就在兴化与梁川接触了一次,往后都是几个大师傅直接与梁川商谈盖房子中间的各种事由。那一次在兴化他想糊弄梁川,可是一下子就是让梁川看破了,还挨了梁川几巴掌,梁川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一直以为梁川是一个大方,但是很聪明的人。
与聪明的人办事一般都不会太容易。
可是没想到这手艺来得如此简单,梁川几乎是毫无保留地就将灶台各项尺寸说给了他。在烧这顿晚饭前,赵小品自己就摸过灶台的所有地方,梁川与他说的几乎一致,由此他更认定梁川没有说假话,而是真心将这手艺传给了他。
“新房子那孔灶你可以去看看,成品大概就是那个样子,加上我晚上告诉你的,基本就是这样了。”梁川道。
“那。。。东家,这手艺你要卖多少钱?”赵小品怯怯地问道,他就怕梁川大开口,他可付不起大价钱。
梁川呵呵一笑,意味深长地说道:“我不收钱,这门手艺就让你去发扬光大吧。能借你的手将这手艺流传开来造福百姓,是我应该谢谢你才是。”
这就大大震惊了赵小品,他原来就听坊间村里有人在传东家仁义无双的事迹,自己联想着那几个耳光, 都觉得是讹传,当梁川这番话出口,他才真正认同。
“东家这是一门赚钱的手艺,而我不能白白地学你的手艺,我打算去外面走走,专门做灶台,赚了钱以后跟东家你分账,你看如何?”赵小品不敢独享这门手艺,该梁川的,就是梁川的。
梁川也笑了,扭不过他,只是笑笑。
“东家不说话那我就当东家同意了。时候不早了,我不打扰东家休息了。”说完赵小品朝梁川行了一个礼,恭恭敬敬地离开了这个院子。
赵小品并没有当天就与一众师傅辞别,做完梁川的这个大房子每个徒弟都能分到不少的银钱,那时候他才本钱自己立门户,急也不不急在这一时。如果现在走人了,那自己辛苦几个月不全白干了。
梁川真没想到这小小灶台在这个时代也是一门商机,而且是不小的商机。自己对这一行业不熟,没以看到不这灶台的前景,但是赵小品是专业的,而且一眼就看出了门道。这个商机如果让梁川自己发挥,梁川也是要请专业的工匠师傅来合伙,自己手头又一个专业的工匠师傅也没有,给赵小品是最好的。
至于能分成多少,梁川也就呵呵了,哪怕赵小品不给自己分, 那也不过分啊,因为他见过了新灶,自己要仿制也是轻而易举,不止他一个,四个老师傅都看到了,他们以后也会把这个手艺传出去了,既是如此,
何不成人之美。
做后房的环连锅就没有这么快了,往后的几天他们几个师傅每天将材料搬进后房,然后将后房锁得严严实实的,在里面自己几个人鼓捣连环锅。他们吩咐了所有的小徒弟没能经得梁川的允许,后房一定不能进入,连看也不行。他们下完工以后就将房门锁上。
吃罢晚饭,何保正过来寻梁川聊天,今天他去凤山木材店木屑的时候,得到了一个消息,梁川竟然要帮仙水赤荷莲乾三个村的人造水车!这个气坏了何保正,那三个村子的人两次想械斗差点都要致梁川于死地,还把他打了个半死了,此仇此恨没报还要帮他们造水车!
梁川拿了一坛米酒,两个人一人倒了一小碗,两个人坐在院子里吹着夜晚的凉风,边聊边喝。
何保正也原以为梁川有自己的打算,才会这样做。可是一问之下,梁川竟然是好心帮三个村的人免费提供技术支持来造水车。
“那帮人就是一群另喂不饱的狼,你这样帮他们,回头他们非但不会感激你,还会来找你的麻烦你信不信!”何保正说得苦口婆心。
梁川抬头看了一眼天上, 夜空一碧如洗,满天星河如玉盘珠翠不胜迷人。他感慨古时候这般迷人的景象大家却习以为常,少有人去注意这等美景。
“老何我告诉你,他们要是一群狼你信不信他们这个水车造不起来!”梁川信誓旦旦地说道。
何保正怔了下,急问道:“你听说什么了?”
梁川笑道:“我什么也没有听说,只是按我的料想,这个水车顶多造一个,三个人村轮着用。他们要都是慷慨之人,那都没有问题,三家都会彼此坦诚互想理解,将水车放置在一个对在有容乃大最有利的地方。可是他们要都是自私自利之徒,别说放置水车要争个你死我活,连这水车的材料和成本钱都说不来我, 肯定也会争个你死我活!”
“此话怎讲?”何保正没明白。
“三个村有人的人种田,有的人没种田,有的家里田亩多,有的田亩少,那问题就来了。造水平的钱要怎么分摊,凭什么我家的田才五亩,而你家的田有十亩我要出和你一样的钱。也有人会说我家田地今年不种,凭什么我们也要交钱?蝇头小利争执不下,村里穷得又不能帮村民承担这笔开支,你说这还能造得起来吗?”梁川贼兮兮地说道。
何保正压根没想这么多,他只是气梁川又做滥好人,答应帮他们建水车,可是梁川看事情不止看事物的表面那么简单,他看到了背后的人性,三个村的民风。
梁川这么一说,他也想通了,照这情形,水车能建起来才有鬼了。
“来,三郎,不说这些扫兴的事了,咱们来喝酒!”
“喝!”
“三郎,问你个事。”
“嗯。”
“小钗帮你洗脚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