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歌城北门。
日头偏西,天寒地冻。
出城的人不多,一般都是朝歌解围之后,拉家带口返城的人。
一个五人小队正在巡逻,一个士兵突然指着东北方向喊道:“伍长,伍长,”
伍长:“我耳朵不聋。”
“你看。”
伍长和其他士兵望过去。
“骑兵?”
大队的骑兵一眼望不到头。
“有上万吧?”
“没有,几千。”
骑兵虽然没有狂奔,但的速度仍然很快,像旋风一般,直奔朝歌而来。
“是王二的骑兵?”
“你们听到风声了吗?据说军部与王二的关系不好。”
“城主都说杀就杀,关系能好了吗?”
“那都是谣传,这次解朝歌之围还不是全靠王总镇?我对王总镇可是敬佩之至。”
“我怎么感觉来者不善呢?去一人向队长报告,其他人设拒马警戒!”
伍长下命令疏散进城的人。
“让开让开,现在停止进城,”
“兵爷,我们全家又饥又饿,都到家门口了,把我们放进去不就行了?”
一个满面皱纹中年人,在一辆牛车旁不满地嚷嚷,车上放家什,上面还坐着老婆孩子。
“是啊,是啊。”
其他人也跟着嚷。
“少废话!去去去,都给我躲开!”
远处的骑兵震动大地。
一个军官打扮的人出了城门,看着聚集的人群,漫不经心道:“嚷嚷什么?还能不放你们进城?稍安勿躁。”
“队长你看!”
军官往北方一望,顿时大惊失色。
“快快快,关闭城门!快关闭城门!”
城门上的守卫听到军官的喊声,一阵慌乱。
“嘎吱,嘎吱,”
厚重的城门缓缓落下,军官一边擦拭额头上浸出的汗,一边向北张望。
城门口聚集的百姓看到卷地而来的骑兵也惊慌失措起来。
“砰、砰、砰,”
突然,清脆的枪声打破了城门口压抑恐惧的气氛。
“放下武器,否则格杀勿论!”
城墙上,城门口,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个——或者士兵,或者平民百姓打扮的人,手持短枪控制了城门。
一把手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军官的腹部。
拒马被推到路边,嘎吱嘎吱声又响起,不过城门不是下降而是上升。
军官哭丧着脸道:“你们要干什么?”
“闭嘴!”
俄顷,大队的骑兵呼啸而来,没有片刻停留,又从城门洞呼啸而过。
锯齿旗中央一个脸盆大的“王”字猎猎作响……
……
州议会大厅,颁奖活动正在进行中……
室外零星的枪声盖过了室内的嘈杂声,大厅瞬时为之一静。
坐在主席台中央的冉仝皱眉,招过来一名护卫,说:“你去看看,外面怎么回事。”
海清歪头问:“是王二的部队,他是不是想闹事了?”
冉仝:“不对,我也没通知他的人进城啊?那个石雅,”
“在!”坐在下面的石雅听到叫自己的名,立马站了起来。
冉仝:“你来参加颁奖大会还带了别的人了吗?”
石雅:“没有,我带的人都在这呢。”
冉仝:“你马上去看看,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是!”
石雅转身往外走。
台上坐着的长生门大长老扶风、副州长海清、军部部长冉仝、副总镇,台下参加颁奖的几百各级校尉面面相觑。
走到门口的石雅刚掀门帘,差点和几个裹挟着寒风冲进来的士兵撞个满怀。
“砰!”
一声枪响,会场顿时鸦雀无声。
带队的尉官短枪指着台上,用石破天惊般的声音宣布:“你们被捕了!”
被捕了?
石雅惊呆了,手指着尉官:“郑排长,你,你,你……”
郑排长见是石雅,语气带着一丝慌乱道:“石营长,你是不是被他们控制了?”
石雅:“谁告诉你的?”
“我!”
随着一声大喝,蒲英大踏步进入会场,洪亮的声音萦绕大厅:“高层无道,陷害忠良,有奸佞混入权力中枢,为了人族的长治久安,我们新军要铲除暗藏的敌人!请在座的配合一下,有拒不配合者,视同敌对,格杀勿论!”
蒲英的话音刚落,海清手中已经多了一把长剑,很多人都纷纷拔出武器。
“你这个贼喊捉贼的贼子!”
一个正气凛然的声音兀然冒了出来。
“砰!”
蒲英抬手就是一枪。
枪声过后,大义凛然那位,脑袋像烂西瓜一样,红的、白的物质喷射了一地,沾染无辜者一身。
蒲英的枪法之稳、准、狠,激不起在座诸位任何反抗之心。
“有不服从甄别者,格杀勿论!”
石雅大脑一片空白:“蒲师——蒲总兵……你在做什么?”
熟悉的搭档蒲英师兄让她感到很陌生。
蒲英转向石雅:“这是新军上下一致做出的决定,没有来得及通知你,回头再详细说。新军参加颁奖的各营副职归队,听从统一指挥,先让他们交出各自的短枪,甄别完成之后再还给你们,希望你们好好配合。”
一段话分别对应石雅、手下的士兵,和被捕的人群。
除了新军有枪支,王二还在不同场合赠予过一些军中高官枪支,还有新军被打散时流出去的,这些武器会对他们构成直接威胁,至于那些冷兵器,他暂时不打算收缴,以免激发不必要的反抗。
冉仝:“蒲总兵,这里边有什么误会吧?您在解朝歌之围中功绩盖世,因为您没及时参会,我还专门派吴副官去请……怎么就突然变成这个样子了?听我一句劝,世上没有过不去的桥,什么都可以商量。”
“嘿嘿,有话回头再说。”蒲英冷笑一声。
一直没开口的大长老扶风道:“我要见王二!”
“总镇没时间见你。石雅,给你一个时辰,你带一个连去接管典狱司,把两个监舍的犯人合二为一,两两并在一起,空出一半的监舍。”
石雅有些不情愿地回道:“是。”
“蒲总兵,”
“嗯?”
韩遂:“是我……”
“韩副总镇,有什么事?”
“能不能行个方便?”
“什么方便?”
“先把我放了?”
“不能!”
碰了一鼻子灰的韩遂,又讪讪地坐了回去。
海清一副冷眼旁观的表情,一句话不说,也不问,看来经过被也速扣押那次磨练,他成熟了不少。
扶风沉默了一阵,终于忍不住又开口问:“蒲总兵,你想把我们怎么样?”
蒲英:“你们放心,只要服从新军的甄别,结束之后我礼送你们出去,如果暗中串通,破坏新军的甄别,就别怪子弹不长眼,难以保证你们的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