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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师道本来想请张择端过完上元节(元宵节)再走,在宋朝的时候上元节重要程度并不比元旦(当时春节就叫做元旦)差。但是张择端执意要去东京复命,因为感觉自己在延安府待久了很有可能被西军招揽,对于是否加入西军他还没有下定决心。张择端临走之前提醒种师道要主意童川,自从确定来西北以后,童川就表现的种种怪异之象,让张择端迷惑。

种师道对此看得非常清楚,他觉得童川根本没有什么心机,无非是纨绔子弟一个,这些安排只怕都是出自童贯的主意。童贯至今也没有对他种师道和西军做出过什么出格的事情,他派遣童川来到西北恐怕是代表童贯来跟他摊牌的。

童川之所以不跟张择端一起来到延安府,可能是童贯开出的条件,有些不愿意让张择端知道而已。但是童贯的条件是什么,种师道不知道也懒得想,只是等着童川到来后谈也就是。

来到这个这个世界后,种师道一直想确定那一年是靖康元年,也就是靖康之耻发生的年份。种师道仔细研究了道君皇帝的年号,发现用的年数最长的一个年号“政和”也只用了8年,也就是说这个“宣和”年号只怕也最多8年而已。“宣和”的下一个年号应该就是“靖康”了,那个年号,就是代表着耻辱,再综合王定六在洪州紧急给他送过来的金国最近的情报,他发现了一个历史上自己都忽略了的一个“bug”,就是在金国第一任皇帝和第二任皇帝交接的时候,政权出国短暂的混乱,这个短暂的混乱应该就是宣和六年这一年,顶多再加上宣和七年,这段时间金国政权有些混乱,因此无力南下。

种师道想到如果能够利用这个短暂的混乱时期消弱金国就好了,因为如果金国平定了国中的混乱,只怕即刻就要南下,那时候中原大地就要遭殃了。可是如果搅乱金国呢,哪怕把金国的混乱时间弄得更长一点也好,这样自己可以准备的更充分一些。

那个在宗翰的孟安谋克里的锦衣卫洪七是很有本领的,如何利用充分利用这个人呢?种师道陷入了深思。正在种师道想怎么利用搅乱金国政局的时候,种山推门进来,轻声的说道:“老爷,王定六求见。”

一听王定六,种师道下意识感觉中兴府(原来兴庆府)出事情了,自己刚刚在洪州见过王定六,怎么没有几天他又赶过来了呢。西夏国现在是他的大后方,也是如果西军未来不敌金军的退身之所,因此他可不想那里出事。

种师道急忙吩咐道:“快让他进来。”

王定六一脸大汗的跑了进来,就要跟种师道施礼。种师道随手一摆,道:“免礼,什么事情如此慌张。”

王定六急忙把西宁州发现天地会的事情,以及军机处诸将的分析告诉了种师道。种师道一听高怀远竟然纵容天地会,蹭的站起身来。他在书房连续的踱步,走了很久问道:“你们军机处的将领都认为高怀远可能有二心?”

王定六一听立刻跪在地上,说话都有些颤抖,道:“我等不敢下定论,还请侯爷决断。”

在横龙川大战之前,高怀远一直是种家的第一大将,种家在当时对于高怀远的信任远远超过军机处的任何一位将军。横龙川一战后朝廷要分化西军,种师道毫不犹豫的把种家绝大部分骑兵拨给高怀远,使得的他成为西军的第四大家。只是从征方腊开始,高怀远逐渐的远离西军的核心,但是主要的原因还是他毕竟镇守陇右那一大片土地,那可是宋王朝开国以来少由的开疆扩土的来的土地。

种师道穿越过来后跟高怀远打交道的时候并不多,但是在前世种师道残存的记忆力,那个种师道对高怀远是高度信任的。这也是现在的种师道当初决定南征方腊的时候,让高怀远“看家”重要原因之一。

种师道现在也是为难了,他对高怀远也不好判断了。如果高怀远要是叛乱,那可是对处在上升时期的西军一个不小的打击。种师道想了半天,道:“种山,去请二爷前来。”

不一会种师中就来到了种师道的书房,种师中见王定六在,也是一惊。他和王定六见完礼后,就问道:“阿兄,何事唤我,”

种师道就把王定六带来的公文递给了种师中看了一下,种师中看完后也是面色沉重。种师道对种师中说道:“你怎么看。”

种师中道:“阿兄,怀远可是咱们的家将。当年为诸将之首,也曾经杀马明誓永不背叛,我想他不会做出出格的事情吧。”

种师道沉吟道:“高怀远如今可是位高权重之人,会不会变呢?”

种师中道:“高怀远素来跟溪儿(种世仁,名溪,自世仁)交好,不如让溪儿写信问问他。”

种师道突然想起,自己在西夏国的时候就对高怀远斩杀嵬名之重有些不满,但是也没有指出来,于是带话让种世仁写信劝劝高怀远,也不知道高怀远收到没有。于是道:“算了,溪儿远在东京,路途遥远,要是陇右有变,一切都完了。”

种师中道:“怀远毕竟是朝廷敕封的陇右节度使,陇右之地严格说也不是我西军掌控的地方。也许他不知道天地会之事?”

种师道一听也有道理,因为高怀远是最早离开西夏国的,那时候天体会还没有闹起来。于是他对王定六道:“你回去跟赛花、吴麟等人说,他们的安排我都同意,我这边再跟高怀远写一封信,让他带兵剿灭天地会。如果高怀远痛快答应,你们锦衣卫就在西宁府协助他。如果高怀远推脱,我这边在做打算。你们也不要轻举妄动。”

种师中道:“那么给怀远送信之人必须精挑细选,还要能压制住他。”

种师道想了想道:“那就让王进师傅跑一趟吧。毕竟高怀远的那点本领都是王师傅教出来。”

种师道接着说:“潜入西宁府的锦衣卫也要精挑细选,要能见机行事。你有什么人员推荐吗?”

王定六道:“如今锦衣卫人手众多,但是真正能挑大梁的却是不多,杨志算是一个可是远在白达番。在金国的洪七也是指望不上,我想让萧让和李二暂缓回高昌国,让他二人去趟西宁州跟那个欧阳东汇合。”

种师道想了想,道:“高昌国也是重要所在,咱们西军用的棉花都来自那里。另外今年还要多采购粮食,高昌国更西的地方应该能够采购到,所以高昌国的商栈也是很重要的。让萧让去西宁卫,让李二回去吧,高昌国只有一个李三也不是好事。”

王定六道:“这样也好,只是萧让缺少了一个得力帮手,我再想想给他调配一个。”

种师道突然想到了王炳,于是道:“前几天张择端来到延安府,他从东京带来了一个锦衣卫名唤王炳的,我看比较机灵。他没有跟随张择端回东京,现在正在延安府。”

王定六道:“这个王炳我是知道的,我在东京时候这个人就很会办事,这样我就排他跟随萧让一同去西宁州。”

宣和六年正月十五上元佳节,童川终于慢悠悠的来到了延安府。童川一进延安府的大门,就发现延安府这几年发展的繁华无比,大街之上人流熙熙攘攘,街道两旁的商户生意兴隆。延安府在种师道的治理下俨然成为了一个小京兆府。

童川刚刚进城种师道就得到了消息,他觉得童川既然进城没有通报,自己也就没有必要出迎,因此他就在经略府坐等童川。

童川一行人直接来到了西军经略府的大门,他看到种山正在指挥着家人挂灯笼。今天是上元节,家家户户都要展示花灯。

童川见到种山一脸换上了一脸的笑容,深施一礼,道:“老管家,小的童川跟您老拜个晚年。麻烦您通报一声,就说童川求见种老伯父。”

种山一见是童川,急忙道:“童衙内,哦不、应该是广阳王世子,我家老爷早有吩咐,只要您到了,随时可见,无需通报。老奴这就给您带路。”

童川道:“老管家客气了,我看这些年你相貌未变,想必有驻颜之术吧。”说着又哈哈笑了几声。

种山见他仅仅说了一句客气话,就原形毕露,笑声轻狂,因此没有接他第二句的话茬,道:“世子,请。”

童川见种山没有理他,也觉得无趣,跟着种山走进了经略府。种师道和种师中正在书房聊天,种山就把童川带了进来。

童川见到种师道和种师中再也不敢戏虐了,他正色的理了理衣服,以子侄之礼跪在地上道:“侄儿童川给二位伯父见礼。”

种师道跟童川很是熟悉,他从没有见过童川这般严肃。而且从眉目鼻眼的细节看,这种“正色”是他费劲好大力气装出来的。

种师道急忙起身相搀,道:“贤侄免礼,快块请坐。”

童川站起来,但是没有落座,他道:“家父听说伯父身体欠安,特意命我前来探望。”

种师道站起身来,转了一圈,道:“前几天确实身有贵恙,现在已经无事了。侄儿可以回报王爷。”

童川道:“是,是,我看伯父须发都黑了一些,果然是神采奕奕。”

种师道说道:“东京很多人传言,我带兵去西夏国了。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在这里吗。再说我已经致仕退休,这军中之事也是懒得管了。”

童川道:“军中之事,小侄更是不懂。不过家父到有一封书信让我交给伯父。”

种师道接过了童川递过来的书信看了了一遍。种师道暗叹道:要说朝廷种还有明白人的话,也就是童贯了。

种师道问道:“广阳郡王意欲何为呢?”

童川道:“家父的原话是,西军和童家原本一体,但如今志向不同。童家无意为难西军,只求富贵。”童川背完童贯的话后,长出了一口气,道:“对我没有背错。”

种师道看着童川的样子,也笑了,道:“童家已经贵为王爷了,贵我们西军是帮不了了。至于富吗?我们到可以谈谈。”

种师道、种师中和童川密谈了很久,直到花灯初上,三人都乐呵呵的在种山的引导下在延安府各地兴高采烈的观灯。

这次会谈以后,童家的生意中西军的紧俏货物越辣越多,尤其是秀州产的五粮液几乎让童家垄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