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妞,别说赌气的话儿。”剧作家不禁仰天长叹:“人生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我该走了。”
这时客车缓缓的驶来,缓缓的停下,车门缓缓的打开,从里面跳下来几个人。剧作家深深的看了纯纯一眼,猛地转过身,飞快的上了客车。
车门哐当一声关上,缓缓的开走了。
一阵大风卷起地上灰尘落叶纸片飞了起来。
卷起的尘土迷住了纯纯双眼,客车越驶越远了,最后消失了。
剧作家把脸紧紧的贴在窗户玻璃上,大风过后,四下里一片寂静,田野上的农作物呈现一片生机勃勃的情景,偶尔看见一二个戴草帽劳作的乡民。
纯纯慢慢的转过身,朝不远处树下走去,一边走一边锐声喊:“哥,哥,你给我出来,你别鬼鬼祟祟的躲在那儿,你以为我不知道吗?”
李玉刚从树后面不情愿的挪了出来。
“哥,是不是爸叫你这么干得?你好卑鄙无耻呀!”纯纯瞪圆双眼,竖起眉头。
“纯纯,你不能怪我?是爸的主意,他让我看紧你,我也不想这么干,可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杀人不怪刽子手,只怪上面要人头。”
李玉刚双手一摊,一脸的无奈。
“哥,你知道你这样做多危险呀?”纯纯紧盯着李玉刚的脸问。
“什么危险?莫非这小子还有功夫?他是那个门派弟子,少林?武当?”李玉刚喘着粗气,嘴角不屑的撇了撇。
“不是少林,也不是武当,但绝对不亚于武当少林弟子,他是武术教练,曾得过世界武术冠军,别说你手下那班酒肉朋友来,既使咱们全村出洞,也未必是他对手,我苦口婆心劝了半天,才把他劝走,不然你早被他打趴下了,哥,你说危险不危险?”
一听这话,李玉刚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吐了吐舌头,说:“我是有眼不识泰山,我还以为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哥,好了,你可以向你爸交差去了。”纯纯挖苦道。
“纯纯,纯纯,好妹妹,你千万别怨我恨我,我刚才己跟你解释了,是爸的主意。”李玉刚一脸委屈的说。
“爸让你去死,那你也得去死了?”纯纯尖声叫道,小嘴抽了几下。
“爸让妈去死,妈不就死了吗?”李玉刚悲愤的说。
“哥,我俩从小在爸的压迫下扭曲成长,现在我们大了,该说不了。”说到这儿,纯纯把目光投向苍茫的天空,几只小鸟鸣叫着从纯纯的头顶上飞过,飞向近处树林里,一轮永恒太阳挂在天上。
“从现在起,爸是你我共同的敌人,他害死我妈,现在又折散我和剧作家,这是一种怎样刻骨的仇恨,哥,你难道不恨我爸吗?”
“当然恨。”李玉刚狠狠的咬着唇儿说。
……………………
傍晚时分,乔乔下了班,出了酒店,她信步走着走着,猛一抬头,发现自己竟然来到碧云天高档小区。
她低着头慢慢的走进去,往右拐,走不到一百米远,那儿芳草萋萋,绿树成荫。
在绿树丛中有一幢豪宅,门前有停车场,有喷泉。
这儿曾是乔乔家。现在豪宅己贴了封条,政府没收了,开始拍卖了。
乔乔神情黯淡的站在门前,曾有几时这儿停满了豪车,达官贵人来来往往,现在场边的周围长满了杂草,空无一人,一片死寂。
一阵风吹过,杂草发出如泣如诉的响声。夕阳余辉照在灰暗的楼顶上,照在门前空地上,照在半人多高杂草上,也照在乔乔削瘦苍白的脸上。
乔乔站在那儿发了一会儿愣,然后慢慢的转过身子,正准备走,身后有个人影一晃。
乔乔不假思索的说:“马经理,你出来吧,别鬼鬼祟祟的好不好?我知道你一直在跟踪我,怕我想不开,走极端,放心吧,我没那么脆弱?我不能拿父母的罪孽来惩罚自己,我只是对人性有了更透彻更深刻的了解,我父母在任时,门口车水马龙,我像个公主,多少人围着我献殷勤?我过生日时,送来的礼物不计其数,用一辆卡车都装不下,今年我过生日,除了我男生阳阳送我鲜花外,还有马哥送来祝福。”
马经理从树后面闪了出来,像犯了错的孩子,不安的说:“乔乔小妹妹,我只是觉得你好孤单,只想陪陪你。”
一句暖心的话,差点儿让乔乔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