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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cRbc的合约签署完毕的当天,谢尔盖就定了返程的机票。

可老妈似乎对谢尔盖就要离开没什么概念。发现谢尔盖有绘画天赋的她,非要从他练字的时间里挤出空闲来学国画。

明天谢尔盖就要回国了,我们定好他从我的公寓出发,可是,吃完午饭,老妈还是接着给谢尔盖讲解着梅兰竹菊在中国画中的地位。

我实在忍不住了就对老妈阴阳怪气地说:

——“你要是不放心,就让他把那些画册带回莫斯科,每天给你临摹几张,这样他不就有事做了!”

老妈看了看我,合上画册对谢尔盖说:

——“那我们就先讲到这里吧,我想你应该理解了。”

谢尔盖说,他觉得自己已经理解,不过,他想画一张,让老妈给他点评一下。

我伸了个懒腰白了他一眼说:

——“你画画总不需要我再翻译了吧?”

——“辛苦了,琳娜,你先休息一下,一会儿,看看我画得对不对。”

谢尔盖笑着说道。

——“哦,天呀!”我不满地说道,起身把他们俩留在书房,自己去客厅休息了。

心里想,这个谢尔盖是怎么回事?难道他是真的对学国画上瘾了吗?

老爸在看电视,看我过来,他把遥控器递给我说:

——“我没什么特别想看的。”我把电视调到纪录片频道。

老爸端起茶杯问:

——“琳娜,你下周上班就不回来住了吗?”

——“这几天把家里搞得乱哄哄的,我先在那边住一段日子,让你和老妈也清净清净。”我说。

——“其实,这几天咱们家热热闹闹的,挺好!一下子你们都走了,就剩下我和你妈,每天大眼瞪小眼地,我还有点不太适应呢!”老爸笑着说道。

我看向老爸,发现他脸上的皱纹好像又深了许多,头发也越发显得稀疏花白了。

我挨近老爸,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老爸搂着我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胳膊,我们就这样地盯着电视屏幕,不再说话了。

*********

回到公寓,谢尔盖开始整理行装。

最后,他推着旅行箱出来,向我扬了扬手里的画册有些得意地说:

——“琳娜,你妈妈还真送我一本画册呢!”

我看到谢尔盖把它也放进了旅行箱,就好奇地问道:

——“你不会真想和她学画画吧?”

——“我真想,你妈妈说我有着方面的天赋!”谢尔盖答道。

——“哦,天呀!你哪来的那么多天赋!”我翻着白眼说道。

谢尔盖微笑着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整理完旅行箱,他走到我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他看着我,沉默了,可眼里却好像有千言万语。

过了一会,他终于开口说道:

——“琳娜,我想说,谢谢你!可是我又觉得一声谢谢实在是不算什么。

你给了我太多太多,不只是你,还有你父母,我从你们这里得到的是我这辈子从未体验的。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感受,那种特别温暖,特别亲切,特别让人留恋的感觉。

我不想说你帮我了,因为我觉得你给我的不是帮助,而是心灵的救赎。

琳娜,你可能想象我事业遇到了困境,可是你想象不出我的人际关系出现怎么样的危机。太多的背叛和离弃,甚至是被我帮助过的人,落井下石……”

——“我想经过刘总那件事,我也多少能理解一些你的感受了。嘿嘿……难怪当时我那么激动,而你却很平静。”我回忆般地说道。

——“相对那些对我下黑手的,刘总还真算不上什么。不过,琳娜,就象你父亲说的那样,大浪淘沙之后,剩下的都是闪亮的金子。也有真正的朋友给了我无私的帮助和鼓励。

令我没想到的是,就连罗曼都为了我的事情奔走……卡佳每天都准点来上班,尽管公司里已经没什么人了,可她依然坚守在自己的岗位上;瓦洛佳一如既往地检查着公司的每一处角落;没有清洁工了,达利亚却把办公室打扫的一尘不染;奥列格非要坚持每天用自己的车接送我上下班……

琳娜,一想起这些,我就觉得自己不能就这样离开。我的公司需要我,我的员工需要我。

盘活公司,让企业复苏是我最重要的使命,我不能放弃,我必须闯出一条路来。”

——“谢尔盖,我想说的是也许我们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和责任担当。只要我们不逃避责任,勇于担当就是好样的。

我这个人呢,天赋有限,我知道自己能力不足,所以,也没什么远大的抱负。

不过,我对心怀天下,志向高远的人还是非常敬佩的。

那天你和我讲道《了却君王天下事》的志向。你知道吗?我和李白玲在阿斯塔纳无意间说起这句诗的时候,我竟然想到了你。

能够《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固然好!但就算可怜白发生!又如何?至少我们追求过美好的理想。总比浑浑噩噩,得过且过强。

人生的结局都一样,可是过程却大相径庭。我不会因为现实中辛弃疾没有统一中原就对他的理想进行否定。正相反,我觉得他的抱负和志向才是留给后人最可贵的精神财富。”